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好看,像绿叶间漏掉的一缕晨光;你的眼睛真好看,像嵌在天暮里弯弯的冰蟾;你的眼睛真好看,像坠入海底里碧透的露珠……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在你的眼睛里我都只看到我自己?你的眼睛里可不可以不要只有我,明明自己爱吃的菜偏偏往我碗里夹,明明自己是那么怕冷,还要把衣服一件又一件地往我身上堆;明明亲手把我拎到雪地里罚站,自己却躲在角落里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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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有一次,为了去讨别人欠你的几块钱,你被打的鼻青脸肿。回来的时候,眼睛都青黑了,脸也被抓挠得不成样子,真让人心疼。我看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它第一次出现在你眼里。从去上学的路上到蹬单车回家,我一直都在哭,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当同学拿镜子给我看时,才发现脸已经哭到不成样子。当我看到你在风中凄凉的背影时,却找不到话来安慰你。我不敢看你的眼睛,因为你怕它把阀门打开,把河流从眼睛里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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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你可能忘了吧,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我偷了你的钱,去买杂酱米线吃。王莎莎可真是个小间谍,她告诉了你,生气的你拿起竹棍就往我身上打。我看到你的眼睛里有火,瞪起鼓鼓的眼睛让我恐惧。那天,我的十个手指头都肿了,因为跪久了,连站也站不稳了。人家都说十指连心,但我相信,那十根肿肿的手指头连接的并不仅是我的心,还有你的心。从那以后,我偷窃的习惯就彻底改掉了。
这是前几个月的事。天还没亮,你就醒了,你悄悄地下床,理着要拿出去卖的货。不知道是灯光太刺眼,还是心灵感应,我懒懒地睁开眼,第一眼,我就看到你了。你的眼睛里有个我,你的眼睛是慈祥,仿佛你爱我到可以把一切给我,或许那时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婴儿,你一点一点哺育大的孩子。
街子天时,你好晚才回来,又饿又累的,我看了真心疼。好不容易你把什么都做完后躺下了,我就想给你捶捶背,你腰疼这个毛病总犯。但你说不需要了,我很奇怪,因为以前你总让我给你捶背,为什么现在不了呢?后来,你说怕我帮你捶背捶成习惯了,过两天我走了,就没有人帮你捶背了。我真难过,我多想一辈子陪着你,我说过,我不需要很多钱,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快快乐乐地永远在一起。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忧伤与无奈,然后,你就累得睡着了。
有时候闲着没事,我就会想起你的眼睛,我想长大了给你买套房子,是四合院,然后在院里种上金银花,建个小亭子,在周围养上小金鱼……
你的眼睛不是珍珠,却比珍珠光亮;你的眼睛不是湖水,却比湖水清澈;你的眼睛不是太阳,却比太阳璀璨,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