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幸福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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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中有很古老的家具,有些许被时光眷顾的味道。木板的漆已剥落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摸上去却很光滑,那是长年累月与人的指尖相互打磨出的光滑。有一个地方,它似乎从你呱呱坠地时起,就在你的骨子里镶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在你的血液中缠绕着挥之不去的脉脉情思,你的生命从那里开始,注定一辈子,有着剪不断的关系。
当微微月光从云端倾泻而下时,那早已长满青苔的小院正悠悠的荡起歌谣,老式的玻璃窗依旧半开着,儿时的他已入梦乡……
空空的院子,暗暗的天。
从那个房间里传来小鸡的“叽叽叽”的声音,一只毛茸茸的小鸡不觉地探出头去。天更冷了,她不愿意让家禽受冻,于是将他们全部赶到了小房间里,她只需要对小鸡招招手,小鸡就乖乖走来,抖动着蓬松的羽毛。她含笑地望着远方的天,再望望刚才那些小家伙,喃喃道:“多像啊。”她想起当年自己牵着怕生的儿子报名上学,儿子看见陌生的小孩、陌生的老师怯懦地躲在自己的身后哇哇大哭的场景,可谁知道呢,当年那个抽搭着鼻涕怕生的家伙如今已经长大;可谁又知道呢,当年那个明眸含笑保护他的她已衰老成这副模样。
空寂的院落在等待着脚步声,鞭炮的引线在静待着燃烧,可谁又知道,年夜里,她等的人究竟会不会回来?
想起曾经,在年龄增长的同时,她与他之间的摩擦却一次又一次激烈,最后一次争吵中,她摔碎了玻璃杯子,她努力掩埋自己的泪水,她想起他儿时活蹦乱跳的样子,很失望,而在一旁的他只是沉默的哭红了双眼。虽然他不明白他已经长大了为什么母亲还那么严厉。后来,他的努力换作录取通知书从远方飞来,她用她颤抖的双手将薄薄的纸张抚摸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她落下了欣喜的泪水。
那一次的离别为的是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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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夜的那一天,饺子在锅里翻腾着,门前的那条路没有一点灯光,门帘外,稀稀落落的树影婆娑,周围的人家,热闹的笑声频频袭来,而她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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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那条路浑浊不明,远方的路灯光像酒一样浓浓稠稠的泻下来。在那因寒冷而凝滞的河中,糅合成了一片模糊。一排排农舍的老式窗口映出的橙黄色灯光煊染出无尽的天伦之乐。远方偶尔会有狗吠声传来,但也是见到熟悉亲友撒欢的叫声。
她有些失望地往远方张望着。
“妈妈,妈妈!”
他回来了,她强忍着欣喜不动声色地摁住桌角站起来,揭开锅盖,蒸汽腾腾地漂浮着,沾湿了她的脸颊。回来得正好,快来吃饺子,快快!她有些手足无措,忙着摆碟,倒醋,调料。
院子里静待燃烧的爆竹响了,幸福在一瞬间变得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