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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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从那个绿风荡漾的小屋里,迎着春阳,和着清风,绽着笑靥;“哒,哒,哒”的拐杖叩地之声,熟稔而亲切,穿越时空的隧道,带我回到了清风明月、春意盎然的老家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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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住在乡下,住在寿县老家。我的童年便是在那里度过的。闲来无事时,我便会躺在南屋的床上看书。每每这时,爷爷便会从背后拿出一个山芋,放进斑驳的老式烤炉里。一个小时之后,“哒,哒,哒”,不紧不慢,不吵不嚷,在一片大和谐中,他来了;他徐徐地走来,走进那个绿风荡漾的小屋里,笑盈盈地捧上一只烤山芋。
山芋绽着口,流着金色的透明汁液,像是笑得流出了口水。他沟壑纵横的脸上,笑意百转,迎着春阳,和着清风。“吃吧,孩子”。他坐在一旁,静静地坐在一旁,像端详一件作品一样,端详着山芋,端详着我。苍老的声音,略显佝偻的脊背,老旧而整洁的藏青布衫,荡漾不止的笑意,是难以抹去的回忆。他来了,从岁月的沉淀里走来。陈的,像那只山芋,柔和、明亮而温暖;老了,却风华依旧。
听爸妈说,爷爷以前读过很多书,好像还是一所大学的教员。现在他老了,便在家侍弄花草、泼墨宣纸、笔走龙蛇。他热爱自然,从芳草芝兰中走来,带着生命的惬意;他喜爱艺术,从四尺宣纸上走来,带着艺术的熏陶;他喜欢读书,从书香袅袅中走来,带着经纶的酝酿。就是这样的一位老人,却被几百千米路隔着,一直没在今年见面。也许,这就是代沟的副产品吧。
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却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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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他一定来了,“哒,哒,哒”,跨过沟壑,顿过小溪,从绿风荡漾的小屋里,他缓缓走来。他也许正在路上,正眺望着,正企盼着。也许,这就是亲情,万水千山纵使,也难以抵挡;地域时光阻隔,俱化作等闲。也许,这就是亲情;心与心之间,永远是平坦宽广的大道。
“哎,孙子啊,我是爷爷……听出来了吧?你们走到哪儿了?我马上就到”。
他来了,从绿风荡漾的小屋里,他已经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