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垂危的叶
我骑着自行车载着奶奶,前往舅公家探望生病的舅婆,路程并不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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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呈阴灰色,头顶也没有骄阳,但仍旧闷热。一路上,我骑着自行车,汗水流下,濡湿了鬓发,沁湿了后背。快要到达舅公家的那段路,有阵阵略带江味的凉风,许我和奶奶一份凉爽。路的一旁是一排高大威武的树木,茂密的枝叶形成了这条路的“棚”。倘若出了太阳,也是一条绿荫小道。而这排树木的后面是桂林的母亲河——漓江。透过树木间隙,我看见它的水势有点急,却显现出一丝温柔情怀。一片似黄色蝴蝶的叶片飘落在江水上,随之流走。我抬头望着繁多枝叶的树梢,片片翠绿的叶子是生动、活跃的生命气息,嫩绿的叶子更多显出一份可爱的纯真。生命是如此美好,经过光阴荏苒,却又是那么的脆弱。
在即将结束这段路的旅程时,我推车陪奶奶踱入通向舅公家的小径。路程不远,直达大门。我放好车后,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步入客厅,看见舅公倚着摇椅,听见有人进来,便转过头来,手里举着未点燃的烟斗,脸上有些惊讶。我微笑着说:“舅公。”他咪笑着点头,连忙起来招呼我们。奶奶指着屋内不远处的第二个房门前的舅婆,说:“那就是舅婆”。我心里嘀咕:我又是不认识舅婆。但病重的她真的让我认不出她了。她被病魔折磨得很憔悴。我声音微颤,说:“舅婆”。由于我有点近视,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无力地点过头,然后看见奶奶站在她面前,眼泪夺眶而出。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奶奶的身后,四处看而转移视线,让忧伤少些。当听见漓江的潺潺流水声时,我有些吃惊,微闭上眼睛,幻想漓江的“容颜”,却看见一片垂危的树叶从树梢上飘下,落在江面,不舍流走。
我恍神过来,偷看了一眼舅婆,感觉恶心(这是第一眼看时而感受到的)。我知道用恶心来形容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但她病得真的很严重,上部身体的某些位子逐渐腐烂开来。奶奶安慰她,说这能把有害物质流出体内。我明白奶奶的苦心,这样能让舅婆心里舒服点。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快步来到大门,靠着门栏仰望阴霾的天空。酸酸的鼻子延红了眼皮。在辞别之际,舅公给我一盒牛奶。我一直低头,拿着牛奶摆弄。奶奶告诉我可以走时,我才把牛奶轻放车篮子里,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离开那段通向舅公家的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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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中,我发现了一只黑色的蝴蝶,翅膀是艳丽的蓝色,很迷人地飞舞。听说,人死后会变成蝴蝶,例如“梁山伯与祝英台”。我倒觉得那些美丽的蝴蝶是群精灵,守护着它们自己的一方方爱土。在我们回家的身后,我又发现了一片垂危的叶片。摇摇欲坠地脱离大树,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飘飞。
我载着奶奶往前行,带着忧伤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