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你时很温暖
时间的齿轮,不知劳累地转动着。
长长的镜头将你的笑脸在风中慢慢定格成一幅永恒的画,硕大洁白的玉兰花再次与春天相会,繁星再次缀满淡蓝的天穹……香樟树下的石凳空着,没有人坐着,寂静蔓延着。我看着石凳旁的一幅涂鸦,视线开始模糊,好像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依旧如三年前那个人充满阴影的夏。
那个夏天,燥热无比。午后的阳光总想让人投入它的怀抱。你拄着一根灰褐色的手杖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摇一晃,让正在看书的我瞧见了,急忙赶过去扶你。是的,你老了,你已经八十三岁了。
当时的你穿着一件极宽大的衬衫,衬衫的颜色已经被洗得有些发白。当这件衬衫穿在你的身上,就极显出你的消瘦,像一棵没有主干的树,颤颤巍巍地立着。你的头发已经变得很花白了,稀稀疏疏的几根,无力地耷拉在头顶。你的脸上满是皱纹,一条条的,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
我扶着你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那时我仿佛感觉时间静止了,像一个被拉长的慢镜头。
你说,你特别想到香樟树下去坐坐。我点了点头。香樟树下的你静静地望着白马湖,湖面上波光粼粼,跳跃着阳光的足迹。忽然,你的目光中有了涟漪,悄悄地散开,然后又没了踪影。你怕我察觉到你的异样,就开始与我絮絮叨叨的聊起了天,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香樟的阴影覆盖了你我,阳光无处可进。
你说,你舍不得我呀;你说,你已经太老了呀;你说,让我不要一直惦记着你呀。当时,我听得云里雾里,只是随便安慰了你几句,哪知,哪知那几句,竟是我们最后的一次交谈。
第二天,你与世长辞。我敬爱的姥爷,你怎么可以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溜走呢?我像失了魂一样,发了疯似的摇你,发了疯似的喊你,而你却那么狠心,对我的呼喊置之不理。
之后,我到我们常去的香樟树下,用小刀在石凳旁刻了一幅小画。画上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手牵着手,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如今,已过去三年,香樟树也已经长得更高、更大。我坐在石凳上,不免又想起了你和我之间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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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别人指着我的错误严厉批评我时,你会挡在我面前;当我因某事闷闷不乐时,你会变着法子逗我开心;当我认为你有什么做的不够好时,你会为了一丁点的小错误而懊恼不已。
我现在好想你,虽然想起你有时我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滴,但对于你为我所付出的爱,我从不忘记,我的心里像装了一轮太阳那般温暖。
姥爷,想起你时很温暖,我会和香樟树一起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