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的音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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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老师年岁很老了,将近退休。他姓张,皱纹纵横脸颊。最拿手的是弹钢琴,唱歌有颤音。四四方方的脸,不修边幅的头发,除了五官长得文艺些,他处处都是个体育老师样。
张老师是学校合唱团的导师,带了我们两年,今年再唱完一次便退休了。他唱歌有颤音,颤得很厉害那种,偏向于结巴了。其实他嗓子也不好听,我也没从他身上学到什么音乐的精魂,只是耳濡目染了他的精神。他是个音乐狂,同时胆子大,敢于表现自己,尽管他有颤音严重的缺陷。别的老头老太太都在唱山歌的时候,他却去研究周杰伦的曲子。大概是这种热爱音乐的精神总能感动评委,他每次唱流行歌曲都能进前三,惊掉一地下巴。我嗓音也不大好,却歪打正着当了领唱。记得那天我们这些新生选拔的时候,他西装革履坐在钢琴面前。“谁想当领唱!”这句话是用吼出来的,两百个人的声音还没他一个人嗓门大。音乐教室里鸦雀无声,不信他就会这么糊涂地选领唱。“我!我要当!”我抱着开玩笑的想法学他的河东狮吼,声音震得我自己也颤抖。“就你了!”如雷贯耳的声音使我们炸开了锅。领唱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就选了?有人踌躇不前还想劝解他。“唱歌的人连争取的勇气也没有那还唱什么!我说选她就选她!”这是他和我的第一次交谈,也是对我的第一次维护,更是教给了我追梦的人需要勇气。
和他相处的日子不长,他便又风风火火去参加义演,展示他那颤抖的嗓子。那天他邀请我去捧场,他终于唱了首符合他年纪的歌——《欢聚一堂》。当光束打在他身上,仿佛有自信的光芒让这个小剧院蓬荜生辉,张老师突然变成了万众瞩目的歌星,脸上也有得意的笑。人们赞叹他的好嗓子时,重点来了。他不擅长拖长音,于是那颤巍巍的嗓子又冒出颤巍巍的声音来,从万众瞩目的歌手变成了哄堂大笑的谐星。他似乎习以为常,唱完了他的歌,谢了鞠躬礼便下台。后来知道他已经连续参加义演二十多年了,每次都是华丽开场,喜剧收尾,却还不断参加突破自己的极限。我佩服他,佩服他的勇气,更佩服他对音乐执着的追求。
我想我是学习到了他十之一二的精神,开始认真对待音乐。我们合唱团迎来比赛的那天,他恰好犯了头晕,这下不仅是嗓音颤巍巍,连步子也颤巍巍了。伴奏本来是别校的人担任,我们是最后几个出场的,那伴奏的人就恰恰好在我们上台的前一秒累到了晕倒,急忙送去了医院。那天似乎多病多灾,电影里的镜头不断重复发生在我们的境遇里。我领着一伙人上了台,仍然不知情况,等着伴奏响起。时间过去了三十秒,还是没有伴奏。过去了一分钟,还是没有音乐,观众席开始切切查查起来。这时候,张老师就像着了个霹雳,突然正坐去钢琴前面,摇摇欲坠的身影终于靠近那架钢琴。天极热,我们穿长袖在台上一动不动。张老师还没缓过来劲,坐在钢琴前,对我使眼色,让台上的人不要动,动则扣分了。我们熬过了漫长的五分钟,那钢琴伴奏才缓缓响起,从张老师的指间流出一个个音符,在我们耳里是救场的音乐。我们照训练那样唱完,已经热得不可开交。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茬子,我们能在舞台上站着唱完便不错了。没想到评委们是个通人情的,被我们站着一动不动的精神感动了,硬是给我们评了个亚军,而张老师也在心满意足中昏倒了。那一次,我真正明白梦的歌声,和追梦的力量有多么神奇,神奇到可以让重度头晕的人弹出无误的曲子。
张老师就快要离开学校,他几十年的学校生活就要结束了。但他对音乐的追求仍然没有结束,听说他又不怕笑地去报名比赛了。他说他这么多年参加这么多比赛,却没得过奖,我们才唱了两年,就得了个亚军,我们一定比他有出息。但愿那些热爱音乐的伙伴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在他梦寐以求的道路上有点点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