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蛇不在人行道上爬行，它有自己的路。

它的路穿过公路，穿过草丛，穿过田埂，穿过长旺的庄稼。有时候要翻过几座几座大山啊。它守望在树上，乱石滩是它的家。

这条大蛇，全身绿茵茵的大蛇，它从山上下来了，它是否要回它的家？

现在，它毫不在乎地穿过横在面前的石梯，一点也不惊慌，从容不迫永往直前。它穿过了一些山涧，从那边山上到了这边山上，它还要到那那边的山上，它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还要行多远。

2

它昂扬着头，吐着舌头，全身葡伏于地，很自信很骄傲。

它好象用身体在唱着一首进行的曲子。这首曲子很长很长，有它的目的地一样长。

它要永远地离开这里了。

它的弟兄姊妹都渐渐地消失了，这块土地上流传着“农夫和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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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曾经历了许多危险，但它生来那天就在这块土地，孤独使它怀着思念，它必须在此生存。很多不太明白的事情诱惑着它要在这块土地上存在下去。

现在，它迷惑了，困倦了。它发现自己很有力量地缠住大树把身体拉长拉长伸长向天空的本领渐渐地消失了。而全身光滑的皮肤渐渐地没有弹性，变得粗糙布满裂皲。今年它违反了季节换了三次皮肤，它的内分泌失调了。

深深的困惑苦恼着它，它比任何时候都在地底下呆的时间长，冬眠前才有的困意笼罩着它，它以为整天拚命地忙碌，开辟一些新的天地会使它摆脱那些困惑，会让它突然地明白一些事理，从此它便完全地解放了自己。

可是不行！那些困惑越来越深，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分时候地来刺激着它，让它神经失常。

它觉得土地再也不象以前那样宽宏大度包容一切。

它觉得土地也有许多的烦恼，时常很暴燥，抵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