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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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那个秋天希翼的实现;也许,是为了了却父辈未完的心愿;也许,是如愿女儿一个急切的企盼。在您的第三个祭日里,身在异地的女儿,又一次不能到那荒凉的坟地上烧些纸钱,祭奠我亲爱的爸爸,身心倍感遗憾。
登上异地的山岭之颠,目光穿越苍茫的远山,遥望记忆中的爸爸。爸爸的坟孤零零地躺在故乡后山的脚下。人们常说,坟地环境悲凉,不宜常去。而我却不这样认为。在爸爸刚去世的那几天里,我常常到爸爸的坟地去。跪在坟包前,双手握着坟土,默默地凝视着坟尖上那简单的墓碑。
任凄风吹乱我的头发,任泪水浸满我臃肿的双眼。在深深的哀思中,无名的情愫掺杂着几分迷惘和困惑。我不明白,这贫瘠的坟土就隔断了两代人的情缘。矇眬的目光中,只有枯枝沙沙作响,嫩绿的小草在风中摇曳。爸爸您还记得吗?那个满载丰硕果实的金秋,女儿再次以排名榜首的成绩获得了直接进入重点中学的资格。女儿欢悦梦想的实现,您也喜上眉梢——只是那一如既往时憨厚的笑。
那个夜里,我睡得很甜,梦乡中,是爸爸送我高高兴兴地踏进重点中学的大门的……而在黎明破晓前,您早已不知去向,女儿知道您又去卖苦力了,那是您闲暇时必然的“第二职业”。当在一个农场发现您的身影时,肩上的两袋重物已将您压成镰刀似的了。有意去帮您,可您却用一个农民所特有的刚烈口吻对我说:“回去,好好学习!”短短的一句话,消失在耳际,余音却始终萦绕在心头,眼目中只有身负重荷脚步趔趄的父亲。当新学期一天天逼近时,您更加夜以继日地工作,完全忘了吃饭、睡觉。
我终于明白了:爸爸,您是为了女儿能顺利走上中学校门,才这样废寝忘食啊!而终日不见父亲的我,背后却仍不知道您又四处奔波,为我的入学而筹集学费。但您脸上的沟沟壑壑已告诉我,女儿的学费是笔不小的数目,您要让我的愿望实现。于是在您家庭重担的压迫下,又无形的加了份负荷,胃病也就悄然而生了,但您却依然挺起单薄的身板。而爸爸您啊,何时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呢?您太累了!我在爸爸多日集资下顺利地进了重点学校,其中却饱蘸了父亲的艰辛才写下的生活。一个个风雨交加的傍晚,是您不顾终日田间劳作的疲劳,依然骑着伴您多年的“二八型”单车,冒着风雨的袭击,朦咙中寻觅女儿归程的身影。
一次次感到雨水的咸涩,生活的甘甜,就是因为有了依靠——爸爸!自从在您身上留下那个不经意的胃病,恶化成胃癌的时候,您就开始无时无刻的与病魔进行斗争。也就在那时,风雨下没有了爸爸的接送,直至生活教我懂得了什么是“辍学”,爸爸也与世长辞了。您真的永远停止田间的劳作,开始永久的“休,臣”,然而女儿的问题得到了意外的答案。而时间的飞轮就这样无情地拉开了生与死的距离。当您的遗嘱跃人眼目时,您歪斜的字体中却写着:“无论怎样,要让孩子上大学”的话。而我看来,那字是那样的铿锵有力,寄托了父亲无限的希翼,却又满怀他的遗憾和愧疚。女儿没有妄想求学的路,因为女儿已没有了生活支柱和依靠。也许是爸爸的在天之灵又让我寻求到了出路。在母亲相继去世的同年,我以孤儿身份进入了孤儿院,成了党和人民的女儿,再次延续了我的愿望,爸爸的希翼。而今日的我,不再只是狭隘的认为只为爸爸争光,还懂得为人民争光,为国家争光,因为他们才是我的第二根支柱。
爸!异地的女儿只能在山岭之颠看着您飘去的灵魂,女儿身旁已有一棵挺拔峻逸的大树,不会让您再担心女儿被风吹雨淋。女儿已长大,又有了温暖的家。但仍希望,它快快长大,好给沉睡的您,遮去头顶的一轮烈日,一片乌云,以慰您的在天之灵。爸!您安息吧!女儿会将秋天的希翼实现,会了却您令我上大学的心愿,也会将急切企盼祭日到来的时刻,作为女儿新的起点,催我上进,做国家之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