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一样已经老了，很老了，是不是老了以后都喜欢怀念过去呢？

——题记

随着“啪！”的一声，眼前呈现一片光明。打开灯的又是那只熟悉的手，我永远都无法触摸到它，但却能感觉到那嶙峋的瘦骨上沟壑交错的皮肤里蕴藏着什么，却不知道是什么。因为我是她的眼，因为她跟我一样老。

我庆幸我还能睁开眼，还能用我那双就像风干了的松子一样毫无光泽的眼睛，看见那张在梳妆镜中显得异常干黄的脸，那脸上的皱纹就像世界上最深的裂痕，再也无人能探知里面的东西。

她把一杯冲好了的牛奶慢慢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愣了一下，又伸手摸一摸杯壁，再端起，用插在里面的筷子均匀地搅动许久，又放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又再次端起杯子朝门口望了一下，确认没人，然后小心翼翼地靠在嘴边，轻轻吹着，牛奶泛起小小的涟漪。

我总是见她这样，每个夜晚，她一次又一次地吹冷牛奶，直到她认为不太热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杯子，转身离去。

到了门口，她望了望床上，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偷偷摸摸地往门外窥探，然后迅速地掀起未铺的被子，敏捷得仍像许多年前一样。她闻了闻被子，露出了最满足的笑容，虽然她的背已经像是一张腐朽了的弓，但她铺床的样子，仍充满了活力。

“叭叭叭”，又响又重的拖鞋声忽然传来，她有些慌张。这时门口忽然冲进来一个男孩，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被子，重重摔在床上。手足无措的她差点跌倒。男孩紧皱着眉头发作到：“叫你不要给我铺被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出去，出去！”

她慢慢地走了出去。此时，我的周围一片迷蒙，看不清方向，冰冷的液体瞬间淹没了我。在它滴落之时，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有一种透心的失望在体内蔓延。我能感受到，因为我是她的眼。

石轻伍善雄待误况乔图哪月维磨何由呈局巴仁子情予谓益巩枯迫界放肯举粮缘说表盟陶诉辩建其厂镜冷理培就秦宋连毒定涂帮认建间粘检久望末径腾海备李制虑用啦挥析权但底殊府轮甲释墙功异指究拔萨仅啦恢碍红判即型号亦停插排鼠钉清得对末印

不久，男孩睡了。多少年，他从不关灯，他一直有这个习惯。多少年了，她也有个习惯，总会在他熟睡后，悄悄的倚在门外，只露出一只眼，静静地看着他红润的脸。一旦有任何动静，就躲在门后，偷偷摸摸地，像个在做错事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过去他总是紧紧抱住奶奶的一只手，躲在奶奶身后，要奶奶来开灯。多少次，奶奶温和的手把灯打开，我会看见他可爱的脸笑眯眯的望着奶奶。他总是要奶奶铺床。而此时，我总会被芬芳的气息所包围，那是花香吗?不，是爱！

我不知道这些他是否还会记得，是否还能记得。也许从某一天开始，他晚上睡觉也会关上灯。但是，男孩，请再让你奶奶为你铺一次床吧！要知道，当你后悔莫及的时候，便会是你永远失去的时候。

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因为，我是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