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光
那是一星期天。爸爸突然来到学校,说要和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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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扫兴!”我咕嘟着,但又不敢对着严肃的他发作。原计划利用这个周末租几本名著,然后再买一大堆的零食回宿舍过把瘾的,可惜现在 “美梦”成了泡影。
跟着他走到车站,我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听他唠叨。本来“严重晕车”一直是我每次不愿回家的借口,如今眼看就要露馅了,我只好抢先挤上车,钻到中间去,只希望离他越远越好。不经意间,车启动了。
“再给2元!”一声吼声窜入我的耳朵。循声望去,我看见售票员正把一只大手伸向爸爸。
“两个人就是两元,上次我独自一人只需一元钱。”爸爸的声音。
“没有这样的事!”售票员吼道。 “回到××地收你两元钱一个人已经算是便宜了,快,再给2元。”
“我已经没有钱了,就只有这两元钱。”
“没有?就让你一个人下车,别影响其他人。”
“小伙子,你行行好吧?”爸爸的声音成了哀求,霎时,所有的人都向他投去不屑或同情的目光。
……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什么也听不见,脑子里尽是父亲在田里艰辛劳作的身影。
记得父亲你曾说过:“什么都要有自尊……”而现在你为节省那2元钱,却……
“不行!”售票员还是那样凶恶。
2元钱!2元钱!我只需一天不吃零食就可节省。一包零食能换回爸爸的尊严,换回爸爸挺直的腰,我是多么的不孝!
我不想回家,不是因为怕“晕车”,而是我已忘了自己的身份,企图从爸爸手中接过大把大把的钱来“包装”自己,怕家里的农活磨损我的手,怕毒辣的太阳晒黑我的皮肤,怕同学看不起我,怕……
“吱”的一声,车停了下来。
“拿你的东西下车!”售票员推着爸爸,爸爸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也许他还有话要对我说,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车又驶向前方了。
我猛地拨开人群,将头伸出窗外,泪眼中只有父亲蹒跚的身影。
我离爸爸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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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我大喊一声,现在我什么也不要了,面子、自尊都可以不要,只想和爸爸一起步行回家。
人们惊诧地看着满眼泪水的我。
我猛然推开车门,下车朝爸爸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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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泪光中,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