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苏曼殊
一九一八年乍暖还寒的早春时节,苏曼殊走完了他那多姿多彩而又坎坷多舛的三十五个春秋的人生之路,在上海的一家医院里,永远地闭上了他那双忧郁的眼睛。
八十五年后的这个夜晚,我坐在宁静的书房里,听窗外雨声淅沥,以我平庸的二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努力揣摩曼殊临终前的心境,心中一片茫然。作为痴恋诗歌的后来者,妄图打开一个伟大诗人的内心世界,我忽然感到莫大的悲哀,为人与人的陌生,为心与心的隔膜。我强迫自己忍住内心的哀伤,宁静下来,燃起一支烟,默默吟味曼殊的诗文,追溯他略显怪诞的生平,倏地,一个名字,透过浓浓的夜色凸现在我的面前,她就是百助枫子。我想:曼殊在他的灵魂即将走向万劫不复的黑暗的那一刻,百助枫子美丽的身影一定飘然而至,那嫣然的微笑足以战胜死神的狞笑。
百助枫子,一个让人产生诸多美丽联想的日本女人的名字。在曼殊短暂的一生中,就感情经历而言,和这个日本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在飘泊与奔波中,每当念及这个名字,曼殊的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缕温馨和亲切,以此化解那无边的孤独和寂寞。
翻开《苏曼殊文集》,在不算很多的诗歌作品中,歌咏爱情的篇什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而这些诗作的字里行间,几乎无不飘动着百助枫子的笑靥和泪影。凡是关注曼殊生平和创作的人,如果回避他这一段感情经历,那么,他的表述和叙说无疑将是肤浅的。
一九0九年,东京的春天美丽得让人感伤。百无聊赖的曼殊漫步在樱花丛中,心中充满了对逝者的缅怀,他又想起了六年前为他而自杀的表妹静子。我常常想,十九岁的曼殊何以拒绝了美丽温柔的静子的以身相许、终生相伴呢?那种两情相悦、相互搀扶、共度艰难人生的生活,不正是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所苦苦渴望和向往的吗?难道你以十九年的人生经历就彻悟了婚姻──这种人类延续了几千年的情感渲泄方式的全部虚伪和不义吗?无论如何,静子美丽的身影毕竟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了,这在你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永难愈合的伤口,那种巨大的疼痛和阴影将和你相伴终生,你可以遁入空门,彻底拒绝人类的虚伪和不义,但你无法拒绝面对自己的心灵,每当夜深人静,面对青灯黄卷,曼殊啊,你常常作何感想?
是的曼殊,你无法拒绝面对自己那颗多情而善感的心。如今,就有一个女人即将走进你的内心深处。
那是一次演奏会,曼殊和友人一起来到了这个在东京来说再普通不过的演奏会。心不在焉的曼殊听了几曲,不免兴味索然。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了,她就是艺伎百助枫子。曼殊的眼睛蓦然一亮,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那曼妙的身影和抚弄筝弦的纤手,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和“茫茫人海遇知音”的激动和温情油然而生。这是一种缘份,一种命中的前定。浪漫的曼殊当场在枫子相赠的照片上题诗一首:“无量春愁无量恨,一时都向指间鸣,我已袈裟全湿透,哪堪更听八云筝?”自此,二人引为知音,那种两情相悦、倾心相爱、缠绵绯恻的感情自然是不难想象的。
然而,他们这一段恋情是如此短暂,我不知道人世间至真至纯的恋情是否都是这样稍纵即逝,令人扼腕。这一年的初夏时节,枫子决定远走异乡,曼殊强忍内心的悲凉和哀伤,写下了这样的诗句:“乍听骊歌若有情,危弦远道客魂惊。何心描画闲金粉?枯木寒山满故城!”当枫子读着这样的诗句,踏上远离爱人的长旅,其心境的凄苦和惆怅真是令人不忍想象。
那熟悉的身影从你的视野中永远地消失了,你无精打彩,漫步在行人如织的街头,芸芸众生之中你愈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猛抬头,你竟来到了枫子昔日的住处,你怔在那里,顿生人去楼空、人面桃花的怅惘:“契阔生死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无端狂笑无端哭,纵有欢肠已似冰。”曼殊啊,我知道你也曾努力地想忘掉这一切:“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然而我也知道,那曾经的恩恩怨怨无论如何是无法释怀的了:“偷尝天女唇中露,几度临风试泪痕。日日思君令人老,孤窗无语正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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