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滴落的雨声
当雨季来临时,所有生命的记忆被风雨淋成褪色的风景,总是在流年的深处怀念当初的雨声。 ——题记
一个人独自坐在老家门前的石阶上,天空洒下我最留念的雨声,于是我陷入回忆,一瞬间,泪如雨下……
暑假是在老家度过的,岁月里亘长的雨季把一切拉长了好多。空气中像是可以挤出透明的液体。檐下,总是听雨的好地方。东风清瘦的手弹着尘世风雨。那时我还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爷爷,咱们回屋吧,檐下那么冷。”我那时不喜欢繁序的雨声,总觉得它们在世间停留太久。爷爷把大衣给我披上,系上扣子,摸摸我的头说“爷爷自己在这,你先回去吧。是啊,外面冷,不过这风雨声好啊!”爷爷叹了一口气,转身。恍惚间竟看见爷爷眼角的泪,我吓坏了:“爷爷,你怎么哭了?我在这陪你听雨,好不好?”爷爷又笑笑,那时我太天真,又怎知爷爷心中那一抹流连的雨声。记得在老奶奶去世后,爷爷就喜欢站在这檐下听雨。我一开始并不明白心灵深处的声音是怎样,但随着时间的流转,把一切昔日的美丽转尽时,才在这一片风雨中,寻到当时心灵最留恋的声音。
那次陪爷爷听雨到现在已整整六年了,雨季依然停留在尘世那么长,悄然缠绕千年。不同的是一年前爷爷已离开了我,那晚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檐下,天还在下雨,雨滴泪水揉杂着内心的苦痛。也就在那时起,我喜欢上了檐下的雨声,读懂了爷爷那时的心情。檐下依旧滴落着雨。相聚一百个温暖,别离十万个思念,然而生命之船岂能停泊在永恒的港湾?原来,那夜的雨,滴落了一夜。我怔了怔,风从罅隙中吹过,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奶奶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我转身笑着说:“奶奶,您怎么来了?”奶奶眼里泛着泪光,晶亮的刺痛了我的心。“快回屋吧,这檐下冷。”奶奶伸手给我系上大衣扣子,我轻声回应:“好。”明显声音有些哽咽,转过身,潸然泪下。这情景好像见过,只是像远离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凝固了岁月间的疼痛。猛然想起,昔日在檐下和爷爷听雨,我似乎一下子寻到爷爷那时的心情,雨声总也逃不过这婆娑世界的尘埃。淋湿了好多如初的回忆,冲刷出了岁月的底片,只是我已不知……
现在的我,依然爱着雨季,爱着牵动心灵的风雨和那滴落的雨声。感伤的声音,世间的天籁,总是悄然拉长了记忆中的美丽,一时间竟释怀了一切。
世间的声音有千万种可只有一种声音是可以陪伴一生的。这是爷爷几年前给我写下的一篇文章的结尾。永远在转身间看到美丽,永远在人生回眸间徘徊。雨声渗透我的日子里空气中温润凝重。眼角有泪,我要在尘世间继续追寻。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带走那么多,但是永远也带不走灵魂中唯一的雨声,一滴阶前点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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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雨依然如往昔,我用心细数着别离的日子,听雨在轻轻叩打我的心环。
爷爷,我如今也像你那般爱檐下听滴落的雨声。爷爷,如今雨季已快来了,我希望暮色渐蓝时,您那里永远是新月一弯。爷爷,今夜可知雨滴落到天明。爷爷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