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却的春天。
父亲早亡,该与不该。母亲改嫁,幸或不幸。继父是个经常酗酒残暴的人。他打死了母亲。那个晚上,盆器倾侧。嘈杂的哭喊声与继父的骂声。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和姐姐赶到时,母亲被鞭打得身上无一处好皮,衣服上血迹斑斑。
继父手中的藤鞭滴着血,血在暗黄的灯下,闪着微弱的光。母亲当时气息奄奄,她眼中的痛苦,像刀割开我的心脏,心疼的无可复加。母亲是个普通的农家妇人,为了我们她情愿再嫁。为了我们她遭受继父的蹂躏,她知道那是个禽兽,但那个禽兽可以给我和姐姐好一点的生活。那么她愿意。
母亲身上的血印,一道道直戳我的眼睛,泪止不住的流下。看她这样,我竟感到喉咙堵塞,默默站在一旁,忍受心里的煎熬。母亲看着姐姐,我才注意到,一贯稳重,识大体的姐姐,早已泪流满面。
姐姐会意,走到母亲身旁跪下,听着母亲最后的话。隔着距离远,我听不太清楚。母亲嘴唇微微蠕动,姐姐扑在母亲身上泣不成声,一个劲地点头。或许那时姐姐,除了点头,做不出任何动作了。哪怕是一句告别的话。
母亲想试图用手拭去姐姐腮边的泪水,手在半空中垂下了。我明白母亲去了,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继父恼了,他把手中的鞭子扬起,要向我砸来,我想躲过这一击,身子却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只能看着鞭子渐渐逼近,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藤鞭,是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她起来的。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了。
继父狰狞的面孔,越显可怖。姐姐坚毅的眸中,藏着浓浓的恨意。她对我说,红儿,把母亲埋了吧。姐姐答应了母亲会好好照顾红儿,姐姐不会让人伤害红儿的。
这是她对我的承诺,她做到了,用她的尊严和身体。她所受的屈辱,我不能及她万分之一。那天我抱着母亲的遗体出了门口,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和继父狂放,鄙陋的笑声。没人知道姐姐中心的痛有多少,没人知道姐姐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悲惨,我把母亲轻放在土堆旁边,双手不停地刨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挖好一个大坑,手指渗出血丝,似乎也不怎样痛。
我把母亲放在坑下,开始撒土。母亲不喜欢尘世的喧嚣,母亲喜欢山。我让母亲在这山脚下,母亲当是安息了吧。忘了曾经的不快,忘了曾经的痛。姐姐杀了继父,要受的是绞刑,姐姐是善良的,却只有我知道。当公平与正义不存在时,善良被压入黑暗的最底层,永不见天日。
我笑着哭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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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被带走了,她说,红儿,每年春天,新发的柳芽,就是我未泯的灵魂。所以每到春天,我四处寻找柳芽,我要带它回家,带姐姐回家。
我说,姐姐我陪你一起走吧。姐姐是红儿的明灯,给了红儿温暖,给了红儿光亮。
可姐姐说,红儿,春天来了,答应我活下去。红儿还小,红儿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等走完那段路,就能看见姐姐了。
自那以后,我不断的走路,盼着有一天在某条路上能看到姐姐。我保留了孩童的天真和纯洁。是姐姐用她娇小的身躯,护住我,为我挡去一切苦难与灾祸。姐姐碎裂尊严,抛去性命,换来我的平静生活。
榕树主干上,纵裂的纹,是姐姐伤痕累累的心。抚不平的痕迹,是一生难以忘却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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