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脚之爱
年华像大河一样缓缓流淌,时间在我们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迹。那个幼小的孩童,如今像小麦一样咯咯的拔节生长,渐渐地像一只在草地上奔跑的小鹿般青春盎然。而你几缕黑发变白,伟岸的身材渐渐佝偻,眉宇间的笑意也伴随着深深的皱纹。而无论千年万年,不曾改变的是你的踮脚之爱,记忆蛛网的最深处是你踮脚张望的身影,深深的记在脑中,镌刻在心里。
那时的我那么小,和父亲一起去看演出。人好多,到处都是黑匝匝的一片。激扬的音乐声传来,我却只能透过人群看到天际的一抹灯光。“来,闺女。”爸爸有力的双手把我扶上他的肩头。“能看见吗?”“看不见,再高点。”爸爸踮起双脚,努力把我往上举。“嗬,这下看见了,真清楚。”我高兴的拍手。演出很精彩,我一边高兴的大叫一边晃悠着两条腿。不一会儿,爸爸肩头的高度渐渐下降,举着我的手也不那么有劲了。“看不到了!爸爸!”我不满的大叫。“好,好,马上就好。”爸爸抱歉的说,一边踮起脚尖,缓缓上升,微微震颤了几下,又升到了最高点。夜幕笼罩了整个大地,爸爸踮着脚尖,整整举了我两个小时!他把我放到地面上,仍保持那个踮脚的姿势,缓缓放下脚跟,揉了揉僵硬的脚踝,轻轻地、微微地晃动一下足尖。抬头瞪了我一眼,眼里有些责备,却充满笑意。回家的时候,父亲揽着我的肩,我们俩慢吞吞的在洒满月光的夜路上走,父亲的脚还没恢复好,走起路来有些一跛一跛的。我在月色下看着他的脸,有些无奈,又饱含欣慰与爱意,好像让女儿看完一场清晰的演出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样。我小小的心灵瞬间记住了那个骄傲的表情,那是一个父亲独有的爱的表情,我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最爱我的人,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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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的门口挤满了人,我背着小书包走不出去,在校门口转啊转的,忽然,父亲那熟悉的面孔在人群中浮上来,他的目光努力的搜寻着我,踮起脚尖,被人群挤下,又踮起脚尖,又被人群挤下,最终他看到我的面庞,顿时笑逐颜开,撑着踮起脚,手臂努力的摇摆向我招手。透过密匝匝的人群我仿佛看到他踮脚的姿势,像一只雄鹰展翅高飞,不同的是,他是要去迎接他亲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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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烙印在心的,是你踮着脚的身影。千年万年不曾改变的,是父亲的踮脚之爱。如果我说。女儿想要那天际的一颗星,你也会舒展开身躯,努力踮脚为我摘取吧。四季流过我们身边,纵使沧海桑田,那一块坚不可摧的岩石,一定是你的踮脚之爱。等到有一天我成长到足够强大,要你踮着脚仰望我时,我一定会蹲下来说一声:“感谢你的踮脚之爱,爸爸。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