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一直都在想
一
铁轨纵横交错,
暗棕色的铁轨像生命线一样向前方无限延长,弯弯曲曲,
连接着水平线的另一端。
列车带着喧嚣声碾过我们离散的目光,轰隆隆的声音呼啸而过,清楚得连嘈杂声也听不清了。
我说:“芋头,我们逃走吧。”
“去哪?”芋头仰着通红的小脸蛋,因为太阳的关系而眯起了秀眼。
“广州。”一句似乎很平淡的话。
芋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显得十分惊讶“那里有你的亲人吗?”
“没有”
“水水,你 疯了吧?”
“嗯,也许吧。”
二
我今天又和妈妈吵架了。原因是我的不思进取。
我,厌倦了那无休止的争吵,也厌倦了妈妈尖锐的嗓音,厌烦了妈妈盛气凌人的表情。当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时,我竟面无表情地说了,“既然你这么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走。”
那时妈妈明显地怔住了,又随即开口,“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看着她,我突然笑了,“好,是你要我走的。”说完,我优雅地转身,那毫不在乎的样儿。
三
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登山包,黑色的,是妈妈在我生日时送给我的。我带了很多很多的CD,还有我积攒的很多很多的钱。我就这样愤然地走了,走出了这个亲切而又让我感到陌生的家门时,我没有回头。
我找到死党芋头的时候,他正在晒太阳。初夏日的薄光狠狠地打在她他身上,光晕涌泻地将她包围,渲染出一层薄薄的茸光。“芋头,我要走了。”我说。
“去哪?”芋头猛地睁开眼睛。
“不知道,也无所谓。”我抬起头直视太阳,浅薄的光线抽丝拉长。白光铺天盖地地将我涌没。
芋头最后还是没和我同行。他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兼顾,不可能像我这样没心没肺,无所顾忌。
没心没肺?无所顾忌?嗯,大概是吧。
四
我挤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很多的时候我都在听歌。CD 一张一张地换,我是个嗜音乐如命的孩子。我带着很大的耳麦,大得完全包住我的耳朵,我一直在享受着有音乐的所有时光,因为有种无法用语言来报答的心情,让我感到以后我再也听不到这歌声了。
我不知道我在广州能干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穿过无数条大街小巷,走走停停,累了就靠在店铺的门口,眯着眼睛看过往的行人。
有时候我在想,这就是我想要的逃离吗? 逃离了,何去何从,难道就这样子吗?
五
在广州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终于发现我想妈妈了。我掏出一直关机的手机,有25条短信,都是妈妈的。
她说,你在哪里?怎么不回来吃饭?
她说,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再不回来,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她说,别吓妈妈了,你在哪里?快回来吧。
……
那片被苔藓覆盖的森林,在那个阳光穿不透的地方,突然一股温热的洪水将森林湮没。
我说,好的,妈妈,我就回来了。
六
我和芋头躺在废弃的铁轨上。疯草袭卷陈旧的站台。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回来就回来了。
尽形碍利焦辐四协拥隔读察像放众伯简距汽征造适筑提渡滴脂归手找手投果核说总较驻喊呼决众包雷兴送着脉笑快挂
还想走吗?
想……我一直都在想。
我一直都在想怎样逃离这座小城,逃离无形的束缚。
直到有一天我真的走了,才发现其实我也很希望在妈妈的温暖的羽翼下平静地生活。
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