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距离
《诗经·蒹葭》中讲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那彼岸婉约之美亦在其中。彼岸,“燕草碧如丝,秦桑低绿枝”,古人那般忍耐隔岸伫立,迎风抚须而满口赞绝,却未曾小楫轻舟登达彼岸。因为美,是距离的成全。
彼岸,那天地间极盛之地,那心灵里高圣之所,那清风间青烟之苑,那小桥流水红掌清波“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就让那美留在心间,在脑海中联翩,在身体里乱舞,却不要试图登上它,只任它远远相隔。
美国的阿拉斯加州有一个叫杰普的小镇,旅游业非常繁荣。但奇怪的是这个小镇只有一个景观湖心的小岛。它有着万分奇特的参观方式,游人只准站在岸边眺望,而不可以登岛旅游。远远望去,小岛笼罩在一片紫霞中,让人不忍离去。而事实上,它只是一个荒芜的小岛,上面长满了野生植物,但是美国人却用距离成全了它的美。
美国人如此,中国人当然也知晓此理。林和靖说“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汪国真在《旅行》中这样写道“凡是遥远的地方对我们都有一种诱惑。”芸芸众生,每个人心中都拥存着那样一个彼岸,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有多少人舞动不止,带着那份坚定,眉宇中重锁着微笑登上“彼岸”,而后悔往返。然而道路中的荆棘却已让他伤痕累累,但最痛不过那颗失望而后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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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得道之后,回乡传道。很多人从各地赶来成为他忠实的教徒。人们心里崇拜他,景仰他,都把它当作高高在上的神之子。可是有一天,有人认出他是一个木匠的儿子之后,门徒们一哄而散。因为失去了距离的屏障,美也随之消减了。所以我们不要登上彼岸,给自己留下一片念想,留下一块美好的天地供自己畅翔。
随着通讯事业的发展,电话、手机、电脑早已普及。虽然提供了便利,却也剥夺了那书信之美。远不提飞鸽传书,就连近代的书信都已少有耳闻。铺平一张信纸,拿起笔,写下不尽思念,那收到信时的激动与喜悦一定比得过电话里几声嘘寒问暖后可怕的沉默。通讯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也消除了人与人之间“美”的存在。因为美,是距离的成全。
彼岸,远观则甜,靠近则酸,登达则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