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秋天,您走了
有一种情感,心底是那么在乎,在乎到,让你迷惑,让您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直到真正失去的那天也是长大的那一天,才突然醒悟。其实,从来就不曾怨过,原来一直都只是借着“怨”在逃避现实。——前记
那一年的那个秋天,您永远地走了。我心里怨您。怨您丢下我。怨您自私,怨您不信守诺言,怨您没有等我长大就走了。我怨,整整一年。后来,我觉得我活得好累、好累,所以,不怨了,真的不怨了,我也终于可以不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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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您的身体一贯是硬朗的,但我却忽视了您毕竟年纪大了,毕竟身体不可能一如既往地硬朗的情况。
小时候,您教我书法,教我背诗,教我要善良,教我要负责任……教了我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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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总习惯抱着我坐在冬日院庭的北墙脚下晒太阳,您慈祥地笑着,嘴里却不停地唠叨着您的过往。我那时很小,不懂得您所倾吐的一切。现在,无论我怎么努力地回忆,却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您总习惯牵着我的小手,在林荫道上慢悠悠地走着。您跟我说过最多的是:要听话,要好好学习。要为父母争口气。我爽快地回答说:“好,我会的。”您笑得合不拢嘴,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可后来,您突然卧床不起,最痛心的是连说话都说不了,食物也吃得很少、很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重阳节那天,您起得很早,精神很好。直至今天我都清楚记得那个让全家人都兴奋不已的早上。您出人意料地吃下了一碗饭,似乎奇迹般地健康如初,但您却连那个漫长的黑夜都没能撑过去,从而成为我记忆里第一个消失的亲人。
如果您走了,您说您不希望我哭,因为您希望我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当时我还天真地说:“您要等我长大,我长大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给您。”您没说什么,我只记得您笑得很甜、很甜。
所以,您逝去的那天,我没有哭。我只是呆呆着守在您身边,守着您身体的温度慢慢退却。直至送您离开,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歇斯底里地哭,尽管我的哭声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可我清楚您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
您走后,我完全变了,变得不喜欢说话,变得我行我素,变得独来独往,变得总喜欢在笔记本上记录自己的心情,往日的活泼、天真可爱,全都随着您消失了。
那个秋天就这样把您给永远带走了,留给我的只剩下回忆。所以,我不喜欢秋天,甚至曾经跪着央求上天不要让秋天来临。
现在想来,真的是好愚昧的一种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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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没怨过您,我知道您很爱、很疼我,我只是恨自己没能够在拥有您时好好珍惜您。
现在,真的很心酸、很心酸。
您走的那一年,我13岁。您走的那个秋天,我想我是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