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结局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每次一觉醒来,我都告诫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可太阳照不到的阴影里,是否会重复过去的一切呢?
我希望这一切都发生在梦中或只是我的错觉。可纷纷扬扬的议论是那么真切地在耳边轰鸣着。我突然有一种不能接受的恐惧和害怕。小月远远地走来:
“喂!写什么呢?捂那么严!”她伸着脖子,整个头随着一双大眼睛上下起伏。“嘿嘿……”我干笑着傻笑着把整个日记本埋在胳膊下面。“嗯!”她自作聪明地讪笑着,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副谁人不晓你的秘密的神态。可我必须保密!哪怕对着我最要好的朋友。她终于扫兴而去。我且把缘由在这儿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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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的鞋找到了!”当我端着一盆衣服从114号女舍门口经过时,红猛地跳了出来,搂着我的脖子大喊。我吓了一跳,幸好与她同室的春解释道:“她昨天丢的鞋,刚才找到了。”失而复得是好事。我忙笑道:“找到了,太好了,在哪儿找到的?”“喏!”雅指着最东边的那个寝室神气地讲,“就是你原先住的那个。’’“啊!不会吧!”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与我朝夕相伴的几个老室友的人格都是可以打保票的!’’“是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难道鞋是自己飞去的不成?~它好像没长脚啊!”我仔细地看了看她手中的鞋子半真半假地问。“哈哈……”
午饭后,我回到教室。天空不见太阳,却热得很。一大群人正围着春说什么说得很起劲儿。我忙把头凑过去。
“鞋就在她的床底下藏着呢。”春把声音压得很低,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当时,我和雅都不抱希望了。找了那么多寝室,累得半死。可雅一进寝室就瞄见了。”
“这样的鞋不是很流行很多的……”。
“没错!雅的鞋里垫着她Mum亲手做的鞋垫呢!”
“哼!记得高一的时候,君丢了钱。谁不知道她挨着君住的。”丽指着小月的座位悄然日,“当时,君就认为是她。只是没有讲出来罢了。”
“还有那次接水时,她表现很那个呢!”春很神秘地说,“我把桶放在那儿去1号了。回来时远远见她正在舀我桶里的水。我过去时,她刚好舀满了一桶,准备离开。‘我桶里水怎么少了?’我问。‘不知道。’她竟然答得理直气壮。”
“喷喷……”
“不可能吧!”我想不通,“我觉得她挺正直的!那次她拾到了100元钱不都交给学校了吗!”
“可是,这是事实嘛!你不能不信!”丽说。她努力按捺住不满。
“我还是不能相信。假若是个误会呢?况且过去的事是真是假都不一定呢。毕竟没有证据,再说人都是往好处学的嘛!”我的脑子的确不开窍。
“可寝室里剩下的9个人,你说是谁呢?”丽冲着我来了,火药味十足。
“……”好一阵沉默。
“唉!我记得高二时,燕的钱丢了,都说是鸽拿的,还拿其初中时曾偷过衣服为依据。可是,我到现在还糊涂,那钱是不是鸽拿的呢?她哭了许多次,也曾发誓般狠狠地讲:‘我没有偷。’唉!”我沉不住气了。
“她?那次我的30元钱,还有10斤饭票放在钱包里。我急着去洗衣服,就把钱包放在褥子底下了。她当时正在床边叠衣服。等我回来,钱包就不见了。”春愤然道。也怪,那时春和燕是邻床,而鸽就睡在燕的下铺。同一个地点,很值得怀疑。
“可……”我怎么也转不过弯儿来,却又找不出话来。我要相信这一切了。然而往事真真地历历在目了。那时大家对鸽都嗤之以鼻。鸽是孤立的。燕还在寝室里大开杀戒般大骂了好几次。那时鸽总是避开室友。后来,她干脆在大家睡下之后再悄悄回寝室。有几次我在半夜里醒来竞听见她低低的吸泣。“鸽”,我一叫,啜泣声马上停止了。我不敢追问她,就继续睡了。可是,燕和鸽的矛盾却成了绝大多数室友与鸽的矛盾。“纸包不住火l就是,看她不做噩梦!~梦魇时不知会不会说出真相。”她们是故意讲给鸽听的。她一直沉默地反抗这一切。不,好像是吵过一次的。那次是燕和鸽的“世纪大战”,很激烈的。由于大半人为燕助威,孤军奋战的鸽很倒霉。鸽却能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把书摔在床上,径直跑开了。
“我没有偷!我没有!……胡说……”当天夜里,我被鸽的梦魇惊醒。拥被而坐,我不敢惊动她。“你……”她突然醒了,见我看着她,她显出忐忑不安的模样。
“我很怕别人说梦话的!”我轻轻地对她点了点头。“那我,我说什么了?”她焦急地问。“没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苍白的脸是那样惶恐,她瘦了许多。虽看不清她的眼睛,我却感到了她的无助苦恼的眼神。“没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说了今生最无意义的一句话。“……”她悄然起身,轻轻地撕下一截胶布来。我不想使她难堪,也猜不出她要做什么,而且我也困了,就躺了下来。透过被角的缝隙,她好像在往嘴巴上粘什么东西。我心一颤,久久不能入睡。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依旧冷漠地对鸽,鸽仿佛也习惯了。习惯了冷漠的鸽也习惯冷漠地对这个世界,她的成绩直线下滑。有时见她发呆,空洞的眼神好深,好难懂,也好怕人。偶尔被老师提问,她的反应也极迟钝。
“鸽呢?她笔还在我这儿呢?”一天,谁恍然大悟的惊叫使大家惊觉:鸽已消隐了。她是什么时候退学的呢?忙于ABC与XYZ的我看到的是她们眼中同样的一片茫然。无声无息地,空气中散满了成亨酒店的味道。
把眼对着窗外,我听见窗外的风裹着谁的叹息。透过这一片玻璃,我看见一幕悲剧怎样进行了下去。我无力阻止,无力畅想,冥冥中只有一股想发怒的怨恨。
“我要是知道谁是小偷,我非一脚踢死她。”一句话,把我的脸憋得通红,也把周围人震得目瞪口呆。个个像观看千年不遇的火山大喷发似的对我仰视着。我虽不曾练过鸳鸯腿,但我要自己直视她们每一双怯弱的眸子。我想对她们发火!我受不了了!
“算了,同学一场,别把事情闹大了。”春很精明地讲。
“就是。你知我知就行了。”
“心里清楚就行了,可别往外传呀!”
一块石头从空中落到了地上。一年的时间,每个人都精明了不少,虽然怀疑,却不明言了。
我还是不信,因为小月是我的朋友。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聚在一起会是一场大风暴。真是祸患多积于忽微呀!
“Hi!别写了。我的大作家,打球去!”小月笑吟吟地走来,拍了拍我的肩。
“OK!”我顺从地放下我的笔,给她我灿烂的笑容。我相信她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什么内容?”
“一波已息。”
“悲惨的爱情故事吗?”
“不,绝对是天下安然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