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回忆
很久没有向老家打过电话了。
那些曾经熟悉的庄稼,阡陌,以及自家门口那被阳光镀满金色的麦子。晒麦总会有一种淡淡的麦香,在空气中氤氲,在青石板路,门前老树间倾诉;在长长短短的岁月,层层叠叠的光阴里萦绕我的鼻翼。
老家在湖南株洲,有青山如黛,白雾横江,还有归鸟驮阳。潺潺溪水流得尽的是人间的喧嚣,流不尽的是这里的自然和一代代乡里人情感的羁绊。
庄重肃穆的,是清明。小孩总会被大人叫上,且带些祭品或捎几把香,上山祭祖。记忆中的清明一般都有着雨。土又黏又稠,偶尔粘得住脚。一队人在雨中静默着走向祖坟,放祭品,烧香。伞,是黑伞;烟,是青烟。小孩总少不了跪下,磕头;大人们在坟前或哭泣或哀怨。雨,串起了人们的哀思,撒向村落,青山,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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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葳蕤的,是中元。记忆中的脉脉流水总有那微光。夜色渐浓,华灯绽放。夜朗风清,灯火摇曳。无数河灯似无根浮萍飘在水面,又似秉烛夜游的诗人吟诗唱和。赏河灯的人会互对山歌,歌声悠扬,此起彼落。花中灯,灯映花;水中灯,灯映水。相对于天真的孩童,追灯莫过于是他们的最大兴趣。一开始,河灯还是星罗棋布,流光溢彩。转眼间,便是些许河灯被拦阻在弯道里或草丛中;河灯越往下流,就越显出一种孤灯寒水。有些孩子拿竿去抓它,还有的一些带着亡人的名讳,或许去到了黄泉的忘川河里了吧,漂流到逝者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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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是稻田。我愿把自己当成种子,幻想唐时风宋时雨的洗礼,经严寒,度繁花,熬夏旱,于秋风挟裹时光留下一地平平淡淡时,展露出我沉淀已久的厚重的谷穗。那些割稻的农民迎着夕晖的身影,俨如芦苇荡中的丹顶鹤。
勾人情思的,是炊烟。记忆中外婆掌勺:添柴,生火,再用蒲扇扇火,炒菜。炊烟,也是一道道工序出来的。对于田里耕作的人来说,这是慰籍;对于嬉戏的孩童来说,这是回家的预兆;对于远方的游子,这是种无法言喻的情愫。
现在,我在广东,知道从家到这里,会走过许多座山,许多条河。仅是这些让我只是追忆,使乡情更怯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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