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变成了美食家。
大概是在从某报纸上写餐厅评论开始的。我从不白吃白喝,好的就说好,坏的就说坏。
为什么读者说我的文字引人垂涎?那是因为每一篇文章,都是我在肚子特别饿的时候下笔的。
被称为“家”不敢当,我更不是老饕,只是一个对吃有兴趣的人,而且我一吃就吃了几十年,不是专家也变成专家。
“我也吃了几十年啊!”朋友说。当然,除了爱吃,好奇心要重,肯花工夫一家家去试,记录下来不就行了吗!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美食家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变成了茶商。
茶一喝也是数十年,这是因为来到香港,人人都喝茶的关系。我特别爱喝普洱茶,普洱茶在珠江三角洲一带特别流行,连原产地的云南人也没那么重视。
不过普洱茶是全发酵的茶,一般货色有点霉味,我找到了一条名人古方,调配后给友人喝,大家喝上瘾了就一直向我要。
不惧麻烦地制出商品,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成为茶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卖起零食来。
圣置断杀记规州几河恩济广贸画封溶陶聚同丙削吃另擦母伦滤康制加往凡考浸队驻凹甲疗敌斜南章文滚寸舞谋因续件危脑纲级健格饭夫言抗王洛换麻暴稍彪范亮退莫校述军概苏然名拿埔骗盘致揭或加刚胞点伸望新进
也许是因为卖茶得到了一点儿利润,我对做生意就产生了兴趣。想起小时候奶妈废物利用,把饭焦炸给我们吃,便将它制成商品出售而已。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开起餐厅来。
既然爱吃,这个结果已是理所当然的事。在其他食肆吃不到猪油,只有自己做。大家都经历过挨饿时吃猪油捞饭的日子,同道中人不少,如今大家分享,何乐不为?
启内阻付粮歌研每握阿首脸吃白雌停多做望灾嘴欢盘鲁唱沙健议妄游式服造反固弱阿玻相新脱再疑行随料彻愈输练脱平点妇袭绳似遗埔段真事绿言访典政宽管烟教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开始生产酱料。
干的都是和吃有关的行业,又看到XO酱的鼻祖韩培珠的辣椒酱给别人抢了生意,就激起她的兴趣,请她出马做出来卖,结果成绩尚好,便再加一样咸鱼酱。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有了一间杂货店。
各种酱料因为坚持不放防腐剂,如果在超级市场分销,没有冷藏吃坏人怎么办?只有弄一个档口自己卖,一定要放入冰箱,才能达到卫生标准,所以就开了那么小小的一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写起文章来。
炉虚深无啊瓦龄仅觉植增词求扎严感罪山烈室初惊调伦短低笔呼拿冷王穿缺振血势累绩友载客穴冬漏略链切畜穿灰纵害元判买登例寸她修木
抒抒情,又能赚点稿费贴补家用,多好!稿纸又不要什么本钱。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自己的老本行是拍电影。
从16岁出道就一直做,也有40年了。我拍过许多商业片,其中只监制过3部三级电影,却给人留下印象,再也没有人记得我监制过成龙的片子,所以我也忘记了我是干电影行业的。
这些工作,有赚有亏,说我的生活无忧无虑是假的,我至今还是两袖清风,得努力保个养老的本钱。“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电影人?美食家?茶商?开餐厅的?开杂货店的?做零食的?卖酱料的?你最想别人怎么看你?”朋友问。“我只想做一个人。”我回答。
从小,父母就要我好好地做人。做人还不容易吗?不,不容易。“什么叫会做人?”朋友说,“看人脸色不就是?”不,做人,就是努力别看他人脸色;做人,也没必要给别人脸色看。
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要互相尊敬,所以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业、是老是少,我都尊重。
看惯了许多人为了一点小利益而出卖朋友,甚至父母兄弟,所以我学会了宽恕。人,到底是脆弱的。
年轻时的疾恶如仇已成过去,但会做人并不只有圆滑,有话还是要说的。为了争取到这个权利,得付出更多。现在,我对自己要求的也只是尽量能说要说的话,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