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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父母从人群中趟过去，周围模糊的人影回头过来，我和父母是望果节里唯三的汉人。

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天空是破旧不堪挤压的灰色海绵，乡村土路被水冲泡发涨，带着青草腥气的土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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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挤到山坡角落的石块边上，石面上积着水，我犹豫一会儿还是站着。

远处原本飘扬的经幡被雨打落，湿哒哒地垂下来，马上亮色的流苏凝成一簇簇，缩成彩色的小点沿着起跑线聚集在山脚下。

赛马开始的枪声破空传过来，藏民骑着马从泥泞的土面划过去，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

我扯开面包干明黄色的包装纸，面包屑散落在地上融进泥里。妈妈走过来说我们藏族司机的家人让我们上去坐坐，又指着山腰正对赛马道支起的一顶亮蓝色防水布遮阳棚，说要到那里去。

我们在人群里慢慢爬坡，坐下的时候藏民递来冒着热气的甜茶。冷冽的风从袖口领口冲进去，雨停了。

最后一组赛马彻底分割视野的时候一列披着哈达的女子走到中央，在漫天黑云之下，只点点白光。白色哈达的布料光滑柔软，泛着如蝉翼般的柔和白光，人流拥在她身边，在一片色彩斑斓中，她们低下头为来年丰收祈福。

青稞酒顺着她们手中的青色陶碗沿流下来，填进泥土的缝隙里，场中人都低着头，或许也在心里默念祷词，恍惚间我看见土地中草木的神灵飘飞在空中，手里举着青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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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子服饰上的彩带被风吹起，与远处再次飘扬起的经幡点亮阴雨天，耳鬓处落下一两缕碎发，和发饰交相掩映。

这时，一道阳光冲破云层，笼在白色的哈达上。

回到上海后，我看见我们藏族司机的朋友圈里正在庆祝青稞丰收，我微微一笑，想起在黑云压城下围着白色哈达的女子，仅一道残阳落在她们身上，周身的光晕更给她们添了神性，让人想起在阳光下金顶闪闪发亮的寺庙。

祈祷落幕时，阳光最终到来。

“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