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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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身后有一扇虚无的门,一推便落入了陌生的世界……
仿佛看见了远方,那远方朦朦胧胧闪烁着璎珞的霞光。我背起行囊向着那个远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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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踏着荆棘丛,那微小而锋利的刺毫无畏惧地刺破我的皮肤,我看见细密的血慢慢地渗出,那疼痛感慢慢德扩散,我伸出手,抹去涌出的血,留下一道淡褐色的痕迹。我义无反顾地走向前方,那荆棘似乎一路都在疯狂地生长。我一次又一次地抹去涌出地血,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后来,我跑起来,任那些荆棘嗜着我的血液。
我看见三色堇!那漫长的路途后,我第一次停下自己。我蹲下身,看那蝴蝶般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它总是这样悠然地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生在这里,亦死在这里,那样安然。它是没有远大理想的,就这样活一辈子,也满足了。我突然有些怜悯地看着它们,同时也为自己感到高兴——我是有理想和追求的。想到这里,我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三色堇,然后又上路了。
是一整片从未见过的旖旎的芙蓉花,我站在它们面前,恍惚了自己。有好几次,我都以为已经到了那个有璟的地方。可是当我抬头,那璎珞的霞光依然在我眼前闪烁。年轻的女孩向我走来,口中念着《芙蓉词》:
六月夏水潺,北风拂面来
恛恛不见昕,但觉花飞絮。
鱼沉落雁归,月闭花羞败。
十年亦须臾,百年亦瞬息。
暮景还悄静,芙蓉终枯落。
我看着她问道:“这样美的花也有枯败的一天么?”“是的。芙蓉虽美,却非永恒的景。”女孩折下一朵水芙蓉送与我,我微笑着向她道别。
剩下的路,没有荆棘丛的疼痛,亦没有芙蓉塘的美丽。那朵水芙蓉我依旧固执地擎着它。路上听见落泊诗人低吟着李煜的词: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亦晌贪欢。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是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是《浪淘沙》,不知怎的,突然间怀念起什么。
当我到达那闪烁着璎珞霞光的远方,当我看见那一扇虚无的门,一推,却不是陌生的世界,而是我的故居,没有芙蓉塘那样怡人的景,却让我难过的`想落泪。那青砖灰瓦,那暗红的门,那陈旧的八仙桌,竹藤椅……那一切的一切,过往的熟悉,在多少年后,竟成了我陌生的世界。想起三色堇,也许我不该怜悯它,因为它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家;想起女孩说,芙蓉不是永恒的景。是啊!那朵水芙蓉最终把我抛弃,而故居却永远不会抛弃我,即便是它已经老的快要死去,而我却差一点抛弃了它;想起李煜的《浪淘沙》,流水落花春去也,而对故国的怀念依然不变,那一刻我所怀念的就是故居吧……我站在我自中央,看见自己伤痕累累,而此刻却不觉疼痛。
屋外下起了大雨,我却安静地坐在窗前,而我走过的那条路,最终变得泥泞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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