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阳光下，坐着奶奶，脚旁放着两筲箕活蹦乱跳的小鱼。奶奶佝偻着腰，手握着一把尖刀，灵巧地在小鱼儿的肚皮间穿梭。我不忍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可肚子里的馋虫分明在往上爬。鱼和鱼杂，都是我的最爱。奶奶喜欢为她的孙女做这些，她天生就是一个乡间烹饪师，无论什么不起眼的食材，在她的调理下都能变成开胃美味。

我搬个小板凳，坐到奶奶的对面。奶奶一手摁住鱼头，另一只手用刀划开鱼肚，只轻轻一拔，内脏就倾囊而出。“瞧，这鱼新鲜，肠子都是红鲜鲜的。”奶奶重复着杀鱼的那一连串动作。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我出神地端详着奶奶。奶奶抬起手臂，用袖头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冲我笑了笑，“马上就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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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注意到，两筲箕小鱼已经全部杀完，奶奶开始清理那堆成小山一样的鱼杂，用刀尖将鱼杂中的苦胆拔开，将鱼肠一点点刮除干净，再小心翼翼地将鱼泡捡出来放在碗里。

上午的阳光愈发强了，晃得奶奶有些刺眼。终于，鱼杂全部清理完毕。奶奶尝试着想站起来。我连忙跑过去，用力扶着奶奶。奶奶趔趄了两下，最终站定。“唉，奶奶老了，瞧这腰酸背疼的。”奶奶自我打趣道。“奶奶，到那边去看风景休息会儿。”我扶着奶奶靠在躺椅上，轻轻地帮奶奶捏着肩。

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蛇山葱绿的美景尽收眼底，奶奶浑浊的眼睛里闪烁出兴奋的光芒。我的眼睛突然被泪水浸染，变得模糊不清，一种莫名的感动在心中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