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
深秋,是不是总是这样寒气逼人?我走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望望夜幕上的那一弯残月,把衣服裹了裹。
此刻,我的心也是寒的,同这夜一般。因为弟弟,住院了,那个往日里同我没大没小的弟弟住院了。就在前不久,我还点着他的鼻子说你最好别惹我生气。可今天,他却躺在病房里,小脸苍白,连跟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真的很差劲,看见他那个样子忍不住就要流泪,又怕他看见,于是只好悄悄转过脸。我好希望他再惹我生气,可我知道,他现在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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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刚刚在医院,我还撒谎了。当他问我转过脸是不是哭了时,我居然一脸决绝的样子,仍指着他的小鼻子,霸道但明显柔和地说:“想得美,我告诉你,医生说你很快就好了,那时侯我再收拾你!”尽管我心里清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康复,可我就是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撒了一个谎,我不是从不撒谎的吗?为什么这个谎言我说得这样从容呢?似乎也就是人世间最真切的一句话一般?
想着想着,我已经到家了,刚推开门,就听到电话铃响,一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钻进耳朵里:“喂,我是奶奶呀!在家干什么呢?天冷了,叫你妈给你们多加点衣服.......知道吗?”连珠炮似的轮番轰炸,我根本无还口之力,只得“嗯、嗯”地不停作答。终于那头开始关心弟弟了:“言言怎么样?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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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睡觉了!”天,我面不改色。
“这么早就睡了?”那头仍不死心。
“啊,他——他中午玩得太疯,所以晚上有点累,就先睡了。”我开始,不,应该是不得不重新看我自己。
“啊,那行,早点睡吧,挂了啊!”
“奶奶,拜拜!“扣了电话,我一下子陷进沙发里,有点不知所措。我,又撒了一个谎,我为什么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奶奶?因为,是的,因为她也是大病初愈,受不住打击,对不对?
可是,关键是我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撒谎高手了?从前,面对亲人,我从来没撒过谎,可是,今天,我却这样从容地如同在讲述真理一般编了两个谎言来骗我亲爱的人,为,为什么?
我甩甩头,下了楼,想清醒一下,突然不知从那里传来一阵钢琴声,还是很熟悉的旋律呢!好像是“爱”的什么来着?嗯?“爱”我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猛地怔在那里。只是,很快,我又哭了,因为,我知道了——我从未撒过谎。
咦,今晚的月亮怎么这么明亮,弯弯的,好可爱,而且空气都是暖暖的,一点儿都不觉得寒。谁说深秋的夜晚总是寒气逼人,根本就是骗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