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那个沧桑的面庞
时光倒流……
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破旧的收音机传出并不清晰的声音,那声音,听得我心烦意乱。“哎,张爷爷又开始听新闻联播了,在哪听不行,非得在楼下听”。我一边念叨着,一边将写满数字的草稿纸揉作一团。
三年前,小区的门房来了一个新主人:张爷爷,他是一个快60岁的老人,一双不再清亮的眼饱含了沧桑,皮肤也因岁月的磨蚀不再容光焕发,他总是爱穿着那件被洗的发白的衬衣。他的儿女都在外地打工,老伴也在多年前去世了,他一个人住。张爷爷没有什么值钱的的东西,最宝贝的就是那台破旧的收音机。每天都播放着新闻联播、京剧,还有一条条令人厌烦的广告,似乎他怕别人听不见似的,非要把声音调得很亮,每到播新闻时,我都在做作业,搞得我心烦意乱,每天都盼着那破玩意儿赶快坏掉。
他还很是啰嗦,刚开始,我还并不讨厌他,越到后来,呵,我无语了,被他的“狂轰滥炸”攻击的“体无完肤”。这天,他又来念叨我了,“嘿,垂头丧气得干嘛呢?”我抬头一看,得,又来了,我小声说:“我考试考砸了,才考了80分。”“这分可不高,你快加把劲吧,我见你每天苦读到很晚,才考了这么点儿,真对不起你那辛苦……”他在那边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我也不想再理会他的毒舌,趁他不注意,一溜烟儿跑了,等他回过神来,大叫道“别跑呀,我还没说完呢!”
在这无休止的令人厌烦的声音中,我度过了一年,终于有一天,我不再讨厌那广播声,不再讨厌那老头儿的唠叨声。
那天我放学回家,已经中午12点了,小区里没几个人,可那广播声仍在,张老头儿坐在门房外面的椅子上晒太阳,我想偷偷地溜过去,省的我又被他唠叨回家晚。当我正因“逃过一劫”而窃喜时,面前一只狗狂吠着向我扑来,一向怕狗的我竟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张爷爷听到声音,快步向我走来,此时那狗已要扑到我腿上了,张爷爷大声呵斥着:“快起开,快起开。”还拿手驱赶着狗,可狗似吃了豹子胆,竟叫得更加响亮。张爷爷找不到什么东西去吓它,竟举起了那个收音机,那个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呀!我连忙阻止:“别,别扔。”我刚想告诉他狗主人来了,可他的收音机已经飞了出去,而狗已被主人赶回了家,我伸手去接,但他的收音机仍摔了个粉碎。张爷爷的目光盯着地面,低声说:“那是我老伴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后来,妈妈又买了一个新的收音机送给张爷爷,可新闻联播的声音不再响起。
一年后,我搬离了原来的小区,每天都没有张爷爷的叮嘱与唠叨,生活似乎一下乏味起来,那个声音也只留在了记忆的深处。
我终于懂了,读懂了张爷爷那看似毒舌,却饱含深情的爱。他的爱,不是倍加呵护,而是那一句句令人终生难忘的话语,张爷爷,虽是一位平凡的门房大爷,心中,却存留着在我看来无比伟大的爱。
忘不了那个沧桑的面庞,忘不了那个为了我而“牺牲”的收音机,留在我记忆深处的不仅是张爷爷驱赶狗时的呵斥的声音,更有永恒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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