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即将沉睡
晨曦从木香树茂密的枝叶间涌入,洒在水面上形成点点细碎的光斑。光影流转,搅动着柔软的水布。
水面上漾起一点细细的涟漪,随即便又扩散开去。涟漪的圆心中,两只纤细的脚爪从水下探了出来,附住了水池边缘一枝半生在水中的红蓼。随着脚爪的移动,新生命的头、颈、身体和翅膀都相继露出了水面,沿着红蓼的茎慢慢往上爬行,最终停留在红白相间的穗状花朵上——那是一只刚刚脱离幼虫阶段、拥有了一双翅膀的蜉蝣。
蜉蝣,正以它须臾的生命去勘探这个庞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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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在折纸的年代中逝去,悄然无声。就像所有的女生一样,我们从幼稚的羊角辫,脱胎成了娉婷袅袅的离子烫。我们的总角垂髫溜走了,我们的豆蔻年华匿迹了,我们的青葱岁月也伴着蛋糕上第18根蜡烛的点燃,把我们从未成年人的圈子里赶走了。
一切都来得过于的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在收到今年第一份生日礼物的时候说声谢谢,却出乎意外发现那人送了一只硕大的储蓄罐。那句饱含真挚感情的“谢谢”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不断地咳嗽,不断地吃面团,但就是硬抠不出来。
或许我们都准备在这高中的最后几个月里,为彼此增添一点不会被时间抹去的回忆。就像教室后面的那块白色墙壁一样,经过莘莘学子的洗礼,它留住的是我们无华的友情。即便是脏兮兮的鞋印,抑或是足球上留下的泥土的印记,都清楚地诉说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或许它会被油漆工再一次刷上廉价的白色油漆,然后一层又一层的覆盖,但我们心底的那段盘根错节的支系会不断地缠绕,盘缠蔓纠,直至包裹住了我们的整颗心脏。
于是在岁月的流转中,我们在彼此的记忆中才能够清晰。庄子云:“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所以我们需要在短暂的青春中,尽情地挥霍;在光与影的黑白默片里,留下我们最灿烂的笑脸。就让时间沙漏定格在那一瞬间,祭奠我们无法重新来过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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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蜉蝣一般,奢侈着我们的生命,把握自己的人生。
成千上万的蜉蝣在湖面的上空不停地跳动,映着血红喷薄的残阳,像极了青春画布上没有清洗干净的污点,密密麻麻地笼罩在强劲的心跳之上。
早已经不记得那是几时的我们了,仅会为了区分“矿泉水”、“纯净水”、“生态水”、“白开水”而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惊动了前来巡查自修课纪律的副校长。而现在,我只看到每个人的脸上映着残晖,并泛着剔透的油光。用鲁迅先生爱说的话,那就是“油光可鉴”。与其说那是青春期的常有现象,倒不如美其名曰“勤奋刻苦的最佳印证”。这我着实身有体会。当你就这么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笔在草稿纸上不停演算着数学题目长达两个小时的时候,用手往脸上一揩,你可以惊讶地想出一个省钱的好办法——那就是以后女生们都用不着再买亮甲油了。
我多希望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去偷一点上帝的洗脚水,然后轻轻地洒向人间,让高三学子们在残酷的题海战术之下,好好奢侈一把上帝仁爱的圣水。
蜉蝣即将沉睡,而我们,即将绽放。
极速旋转的舞步,灵动了沉睡的生命。
当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张硕大的网,随着生命系统的日夜劳作,传递到每一个神经末梢的时候,我们将在天地之间执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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