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面,是最后的诀别
那是一个夏天,您悄悄的走了,没给我一点信息,没留下一点痕迹,没带走一丝回忆。
时光定格在十年前,那一年,我才七岁。
那是一个六月份,天,很热;风,很轻,没有一滴雨水滋润干旱的大地。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爸爸妈妈奶奶爷爷和我,那是我们的家庭并不是很和谐,可能您过得并不快乐,但是那段时光却是幸福的。
那是一个早晨,奶奶在屋里忙碌着,您在炕上坐着,我和爸爸妈妈在厨房吃饭,吃着,爸爸让妈妈去摘点香菜,妈妈已经不耐烦,随手把筷子插在饭碗上,爸爸看见了,很愤怒,他把妈妈的碗飞了出去,妈妈这时在门口停住,碗没有打到妈妈,掉在锅盖上,铛的一声,惊动了爷爷奶奶。奶奶从屋里走出来问情况,然后训斥爸爸。
第二天,妈妈带我离家出走,临走前,她让我和爷爷说一声,我还清楚地记得,您依然在炕上坐着,我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声“爷,我们走了”当时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临走时,我没有一点悲伤,更不知道那一面是最后的诀别。
后来,我只依稀记得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妈妈接到了爸爸的电话,爸爸说爷爷已经去世了。当时我和妈妈在蛋糕店里,那是我第一次买蛋糕。妈妈说爸爸在骗我,只是想让我们早点回去罢了,当时的我只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一丝的怀疑,也没多说一句话。
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妈妈带我回到家,当我打开大门时,院里过分的安静让我的心有一丝凉。那天,风,很轻,好像在说什么,菜园里没有一丝色彩,爷爷的果树也枯萎了。我向前走了几步,爸爸从屋里出来站到我面前“赏”我一个巴掌,我连理由都不知道。随后姑姑从屋里出来,紧紧地抱着我哭,泪流满面,我顿时感到了世间的悲凉,我们的泪水足以汇成淹没自己的苦海。就这样,爷爷悄悄的走了。那一面是最后的诀别。
我再进您屋时,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墙边的那些血点和地上未干的血迹。您过年时给我买的灯笼是您留给我的唯一。
现在,那个灯笼早已被我弄丢,您还留下了一个东西,就是门口拴着的小黑了。小黑是您养大的,现在他已经老了,他的每一声咆哮都让我害怕,因为我不想失去他,直至那个晚上——他丢了。
上个寒假,我去了奶奶那,晚上睡不着,我们聊起您。奶奶说您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见我一面,说您想我了,可您没有等我回来。那天,我上课时,老师无意中说到:人死后出殡的时候棺材前会放一碗饭,上面插上筷子。听完,我茫然,我恨,没能见您最后一面;我恨,我的年少无知;我恨,没能尽孙女的孝道;我恨……那一面,是最后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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