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样一个春天
如果可以重逢那样一个春季,我会将那柳吐金丝、桃染丹霞都夹在心灵的书页里,做成标本,希望它可以永不褪色,永不消逝,哪怕 窗外,秋正萧索。
柳带初绿,
春雨一霎莺语幽。
分苇荡,万花如绣。
桃花经雨胭脂透,
白首老妪,
抚花蹒跚走。
当那枯黄的枝桠间悄然透出青色,才发现,在料峭东风里,春已不觉到来。
没有阳春三月的莺歌燕舞,一切还都裹着一层微寒。雨丝斜织成一层似有若无的纱,笼罩着安详的大地。也许过不了多久,这片土地便变得温润如膏。在氤氲着的软雾里,铺上一层才能没马蹄的浅草,散落一地渐欲迷人眼的乱花。那才是真正的春天,俯首便可拾到诗句的春天。
山上的桃花不时还有多久才会盛开?
去年春天,正是一场新雨后,踩着被雨水润得光滑的卵石,来到池塘边的松树林间。在一片如紫雾般弥漫的野花丛中,山路曲折了无尽头。不远处,有几竿翠竹斜掩,微露一角红砖青瓦,另一边却是苇荡。
拨开芦苇,踩着头年的旧茬,却忽然见到几只蜜蜂飞舞着,嗡嗡声洋溢着春的气息。“无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这里又有怎样一番风我?如同意外地闯入桃花源的渔人一般,霎那间我被惊呆了而止步不前。一朵、一簇、一枝、一树、一片……粉色的花朵汇成了海洋,时间的洪流里,可以听见春潮澎湃的声音。蜜蜂、粉蝶流连在朵朵桃花间,枝头娇花轻颤,落英一地缤纷。
桃林中,一位老奶奶正吃力地挑着担子给桃树施肥。她干瘪的嘴咧开笑着,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被快乐与春光填满。枝头的桃花,似少女的笑靥,春意盈盈,不小心被人发现,忙用绣衫去遮,羞起满脸的绯红,久久不曾褪去。
今年的桃花,何时才会盛开?我盼着,愿又是一个诗意的春季。
向孤山踏青,
想一春芳景、三月如风。
却见云黯淡、天灰蒙。
问乡邻,遥指秃山道:
“桃林逝,犹闻老妪哭声!”
细雨,微风,弱柳,乱花,烟草,飞蝶……一点点连缀成阳春三月的缤纷画卷。既是春光明媚的时节,就不该窝在家里。去哪里踏青赏春呢?“山上,山上”似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我,是啊,该去山上走走了。
雨后,混杂着泥土芳香的空气,春水盈盈如眼眸的池塘,浸润在清香中的竹林,绯红的娇羞的桃花……这一切,都是那样鲜活,似乎触手可即,又是那样朦胧,亦真亦幻。
我一路奔到了山前,憧憬着记忆中的春色,却只听到重型机械粗暴的轰鸣。由水泥灰与石灰组成的扬尘,在阳光里留下白花花的影子;曾经的碧波荡漾只剩一潭死水;天是灰蒙蒙,再望不见柔软的云朵;山光秃秃的,只剩下乱石、树桩和枯树枝。我看见原来是桃林的地方只剩下半树桃花,另半树已枯死,而周围的已被砍光了。旁边的老奶奶拄着拐杖,用手不尽的摩挲着桃树枝干,不住的颤抖,白发在风中飘散。那桃红,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或许在春的边缘击不起一丝涟漪,却仍在用全部的生命绽放着,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半树桃花,如它的守护者的风烛残年一样,绽放着那样寂寞孤单;不远的公路旁,新栽的满条红已怒放,艳丽的紫红,浓得化不开。那是被规则得工整的春天,如何比得上曾经桃花……的肆意、自然?
闲时向邻居问起那片山,他告诉我那里已被房地商买下,今年便要开工。我不知道地位老妪是如何保下那半树桃花的,又向他问起,他说:“那片桃林是他们背着那个老婆子砍的,快砍完的时候,她发现了,死活不让他们继续砍,她一个人无儿无女老伴也走了,怎么守得住那桃林?”
天下起了绵绵的雨,却润不活这个枯死的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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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忆时,
一霎秋雨洒庭轩。
梧桐叶乱、雁声残,
云黯夕阳闲。
当时春景变,
再无处堪留连。
窗外的秋雨微冷,我不再企盼下一个春月的和煦,只是静静地打开封存的记忆,虽已有些模糊,却仍辨得出那斑斓的色彩。
春天?何时,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