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家书
亲爱的妈妈:
“时光时光慢洗吧,不要让你再变老了,我愿用我一生换你岁月长留……”
我们这一代所立之土布满了前辈的印记,我们憧憬的远方是亲人等候的站点。人生一场,我们皆为迷途羊羔,在懵懂中寻求自己。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一张洁白单调的纸,不懂人情世故,不问人间冷暖,是您,您的目光让我有了探寻那不为我知的世界。
您曾说,那个属于您的世界很充实,两三里的田路,天还未亮就从家走去学校。带着玉米馍馍,中午就着凉水吃。放学了,一路拾着野草到家喂猪,喂鸡,做饭。从天井里打一桶水,吱吱呀呀,好像睡前外婆的小曲儿。全村只有一台两台电视——其中一台就在外婆那,却全村人都定时守着《西游记》,您很热情,大家都高兴。您说您很幸福,那时能上学吃饱就已满足,何求轻松悠闲?一起欢笑就已经万贯家财。您说您14岁就已经外出打工,比现在的我还小的年纪就已经爬上过火车,带杂货四处流窜。回到家中还得和家中定下的娃娃亲结婚。婚后的生活有各种的不尽人意,您在众人面前的总是笑颜,您一定在黑夜里独自流过很多泪;却在每个黎明到来之际披上坚强的伪装……
“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龙应台如是写,一阵心酸,蒋方舟在《我和我妈》中提到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则是“很残酷”,“偏要到很多年后,当自己在他人眼中有了衰颓的势头,我们才能发现父母的睿智。”仔细想想,您把一切给了我,不只是生命,还有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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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改变都发生在剖腹产下了我。曾经纤细的苗条身材变成层层“波浪”,曾经能被影楼老板偷偷留下做广告的姣好容姿也生出了去不掉的斑纹,曾经泼辣的性格也磨成了隐忍。我知道,妈妈并没有把生活过成一首多么激昂的歌,您的曲调不紧不慢,有些低沉。您在生活这缓缓流动的长河中消磨苦难,变得隐忍。这些财富慢慢的,在您的絮絮叨叨中教给我,让我空白的人生有了斑斓。
您传承给我的是您坚韧的精神,诚信,善良,热爱生命,敬畏自然。但最近的我有些茫然无措。外婆的去世,成长的烦恼,和您的健康,让我迷茫。我知道连轴的不停转动早已压垮了您,但因为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只有继续支撑,我不想让您在辛苦,妈妈,其实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吗?过两年,我甚至已经成人,有责任和义务来为您排忧解难。正如叔本华所言:“活在每个人身上的都是你我相同的性灵。”我不就是这一时代的另一个您么。我永和的注视着您,怀着感恩的心,纵然黑夜或许孤寂,白昼也许如焚,但我们在一路上相知。如同对待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我不想让您站在我身后,也不想跟随着您,只想让您站在我身边,做目光平视的对话,那是心灵的平等,灵魂的独立,我与您最为紧密的联系。
我极尽诚挚之情,感谢有您,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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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礼!
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