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团污迹
周末朋友打来电话,让我今晚去滨海路的老地方。我如约而至,几年来,我们许多个周末都扔在这里了。大部分时间是在这里疯,很放纵的那种,喝酒,打赌,“鬼哭狼嚎”OK够了回家睡觉。也有很正经的时候,朋友中,谁遇到棘手的事在做出决定之前,我们聚在这里认真地探讨,帮他拿主意。虽然朋友什么也没说,可我知道,今晚就是这后一种。 一进门,看见朋友坐在沙发上抽烟。我向四周看了看,他说:“没别人,就咱俩。走,上里面去。”我们进了里间,点好菜,一边吃,一边聊,用张三、李四做序,然后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上个月我去上海接触了一家公司的部门主管,他有意让我到他手下做事。他们是我们这个行业里很有名气的大公司,怎么跟你说呢,相当于IBM吧。”
我看看朋友,我们是从小学到中学的同学,到了大学就分开了,我学化学,但不喜欢做实验,他学机械 ,却动不动跑到我们的实验室。我怀疑我们都入错了行。果然,毕业不到3年,我们都各自离开了本行当。
“你知道,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体会,但都没动心。我从机械总公司出来,就是想办一个自己的公司,为此,吃尽了苦头,但我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我相信所有的付出终有回报。可是已经五年了,我还是在生存 线上挣扎,整天为房租、电话、人员、开资这些琐事操心,为合同、定单绞尽脑汁,可辛辛苦苦赚的钱转眼又支出去了。就这么整天忙忙碌碌、四处奔波,不知道离成功还有多远。”
我们慢慢地喝着酒,外面电视里又在播“下岗” 的节目。在越来越多的人下岗、人们为能谋到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而倍感知足的时候,我们却在为该不该接受一个月薪700美元的岗位而犯愁。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拿起酒杯,晃动了几下,说:“你知道,有机化学实验,每次反应物的组份相同但得到的生成物组份却不相同,生成物的组份不仅取决于反应物,还取决于反应时的状态。如温度、气压、搅拌速率等。人生进程 就像有机化学反应,总处于一种不确定状态,我们能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付出不一定有结果,但不付出 就一定没有结果。”停了一会儿,我看着他,问:“如果坚持自己做,可能会有什么结果?”他想都没想:“ 两种结果,成功或失败。”我说:“成功和失败的可能性各占多少?”“我不知道。”“那就是各占 50%。” 我又问:“去哪家公司,可能会有什么结果?”朋友想了想,说:“过一种稳定而庸常的生活。”我说:“你 甘心为了100%的平庸而放弃那50%的成功机会吗?”朋友沉默不语。我从包里拿出笔记本,从本上撕下两张纸 :“别急着做决定,你回去以后一个人好好想想,把两种选择可能带来的好处和坏处列个清单。”说完,看看 表,快10点半了,我们起身离开,赶回家看国际影院的名片欣赏,今晚演《居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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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学化学的,当我看到居里夫人在她的“实验室”里搬成袋子的沥青矿渣,把它们倒在一口我在乡下外婆家见过的煮饭用的大铁锅里,用粗棍子搅拌,我真是吃惊不小。因为那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的实验室。由于居里夫人只是理论上推测但无法证明新元素镭,所以巴黎大学的董事会拒绝为她提供她所需要的实验室,实验 设备和助理员,她只能在校内一个无人使用的四面透风漏雨的破旧大棚子里进行实验。她工作了4年,最初两年 做的是粗笨的化工厂的活儿,不断的溶解分离,最后剩下的就是镭。经过一千多个日夜的辛苦工作,8吨小山一 样的矿渣最后只剩下小器皿中的一点液体,再过一会儿将结晶成一小块晶体,那就是新元素镭。当她满怀希望 抑制住激烈跳动的心朝那只小玻璃器皿中看时,她看到4年的汗水和8吨的沥青矿渣最后的结果只是一团污迹! 我想她一定会很生气,大发火,然后把那个小器皿连同里面的那团污迹摔得粉碎!假如换了我,我就那样做。 但是居里夫人没有,幸亏没有。
居里夫人疲倦地回到家,晚上她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那团污迹,想找出失败的原因:“如果我知道为什么失败,我就不会对失败太在意了。为什么只是一团污迹,而不是一小块白色或无色晶体呢?那才是我们想要 的镭。”居里夫人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居里说话,突然,他眼睛一亮:也许镭就是那个样子,不象预测的那样是一团晶体。他们起身跑到实验室,还没等开门,居里夫人就从门缝里看到了她伟大的“发现”:器皿里不起 眼的那团污迹,此时在黑夜中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就是镭!一种具有极强放射性的元素。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大多数人总是与成功失之交臂:当我们两只眼睛都盯住成功的招牌时,我们无法保留一只眼睛注视自己,反省自己,又怎么可能去理会那一团不起眼的污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