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春天
看林木泛青,听莺燕啁啾,毕业在即的我们迎来了第三个春天。
独守窗儿,望暖风,再绿一方春荣。时蓦然回首,却空不见一人。
缕缕春风,融化了书窗前的寒冰,也无情地带走了昔日的同窗。又回头去凝视窗外,不敢再看无人的身旁。
我们熟识于第一个春天,春光融化了陌生的坚冰。匆匆地,三载将逝。这第三个春天,将我绝情地甩在岁月的身后。
忍不住起身,在过道间慢慢走动。用手,轻轻抚过一张张课桌、一组组书摞。耳畔似乎又响起那昔日的读书声,读那“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婉约,诵那“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放。
几曾埋头于赘赘书卷,伏案于苦苦诵吟;无惧寒窗之寒苦,不念离别之离愁。而今这一切,俱随衣袖,轻风飘散,不堪留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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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教室,无奈人去楼空。扶梯下阶,抚过同行三载的栏杆,来到楼旁花园。
还是那一方小亭,掩映于青竹红花之深处,却闻听不到好友的娓娓低语、醇情吟唱。风儿游进竹林,引无数细叶“沙沙”作响,时时绕音于耳畔;也许,这是最后的花园余生吧!
耳醉于竹“沙”的天籁,不觉中已走到了操场。
俯身,是赤黄的跑道。白色的起点线,似乎正在脚下,耳旁又响起同学们的欢呼。迎面的风中,还有**的硝烟,还有汗液的腥味。我不禁向前冲去,想超过光的速度。我天真地以为,超过光速,便可以让时光倒流。还没几步,我就狠狠地跌在地上。望前方,时光还在若无其事地飞驰;而我,却要捂着伤口踉跄。
跌跌撞撞,来到学校门口,看门的大叔还是投来昔日的微笑。大门缓缓拉开,眼前却是一条条分叉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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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你将我无情地甩在身后,为何又让我在这歧路断肠?站在每一个路口,迎面的,都是略带苦涩的寒风;每一条路,都能嗅到昔日寒窗的气息。我又何以选择自己的那条路?
想永远停留在这歧路的源头,永远听着昔日的清吟和诵唱,永远醉在春天的梦里。虽然这条条岔路,也许会有重逢之时,却不知是鬓白珠黄,还是在另一个冥冥的时空!
想留,却又不得不走。千万次地追寻窗寒,无非是徒然。千回低雁也捎不走无尽的离愁,万次魂梦也梦不回第一个春天。梦醒后,路还要走。来日的行途中,也许会觅得几处心灵的共鸣。与他们同坐一窗下,虽然不会是昔日的苦读,但看那窗外寒来花落、春至冰归,也会在迎面的风中,嗅到寒窗的记忆。
再回春寐,我将在梦中,永怀旧的窗寒,追寻新的寒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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