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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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题记
夜凉如水,残月似钩。月色如流水般倾泻,晚风溜过紧密的树隙,摇曳的影子照射到窗前。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九月,和朋友一起漫步于河边。倏然间,一股美妙的香气嗅入鼻间,顺着血管,直达心底。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荡漾成涟漪,甜到窒息。是桂花!我久久伫立于桂花树前,思绪便被揉碎融入花香,飘向远方……
至今我还记得小时候那难忘的回忆。那时,母亲在一家小厂上班,厂虽不大,但却有许多桂花树环绕其间。那个秋天,桂花开了,一簇簇淡黄色小花,香气扑鼻。一次,母亲下了班,手拿几枝桂花送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把它们放进瓶中,注满水,浓郁的花香瞬间洋溢着整个房间,自是之后,母亲每天都会摘下几枝桂花,简陋的房间也有了几抹绿色和嫩黄的花朵点缀。
又一个雨天,天,灰蒙蒙的。秋风起,秋雨浓,深秋的泪凄楚地击打在枯叶上,如一串串空灵的音符跳跃在一棵衰老的心上。三杯两盏淡酒,又怎敌他晚来风急!连绵秋意,愁丝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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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下了班,我四处张望,果然没有。我稍稍有些气愤,转向母亲:“怎么今天没有桂花!”母亲蹲下身来,望着我说:“噢,是这样的,今天不是下雨嘛,我就……”“我不管,你现在就给我摘去!”我打断了母亲的话,大概是习惯了桂花的香气,竟有些强词夺理。“去呀!”我朝母亲吼道。母亲有些犹豫,但最终拿起了雨伞,出了门。虽是深秋,但寒气已颇有几分。凄惨的秋曲萦绕在心头,窗外的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不知道母亲去摘花时的情景,我只知道她回来时的狼狈不堪,披在额前的刘海湿了,裤脚湿了,鞋湿了,袖子也湿了。当时的我没有管一旁的母亲,只顾玩赏着湿漉漉的桂花。雨滴洒落在叶子上,晶莹剔透。花则舒展开嫩黄的翅膀,吮吸着雨带来的甘甜。一场秋雨后的桂花,愈加香了。
长大后我才明白,那不起眼的桂花,躲在绿叶后默默付出,无私奉献,它不曾奢想牡丹的高贵,也没有妄想莲花的高洁,它只求把芬芳永留人间。这多么像母亲啊!是啊,怪不得,那天的桂花出奇的香。
“喂,想什么呢?走啦。”朋友的催促又把我拉回现实。桂花的香气在记忆中荡漾成一个个涟漪,时间如流水般裹挟着香气从身边悄悄淌过,伸手想要触及却已惊醒模糊了现实和回忆。一朵小小的桂花坠落,摇摇晃晃地飘落于玻璃似的河面,我模糊地看到那上面,坐着母亲,还有她那天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