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的“跑幡”是镇庙之宝
每年大年初二的六点六十,我们村的扩音喇叭里,有瘾的“跑幡”花会会头总会这样开场:过年好!过年好!全体会员们都起来啦!马上到大龙家化妆去!八点咱们准时给父老乡亲们拜年呐!说起我们村的“跑幡”花会,在咱方圆四五十公里,那还真是首屈一指的。它一反传统花会的喜剧形式,以哀婉、诙谐、风趣的情调组织情节,给人以别开生面的感受。
其实说到根上,“跑幡”花会,取材于过去的一种丧葬仪式。1927年,我们村评剧演员张振芳(艺名小红)将评剧中《大劈棺》中的一场情节进行改编移植,并将此剧情加以完善,以地秧歌的形式表现出来,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成了家乡一道独特的风景。“跑幡”花会描述的是一个寡妇为丈夫举行丧礼,请来两个和尚做道场的故事。一般由16人参加演出,演员有一个寡妇,两个丫鬟,一个丑和尚,一个拐和尚,一个大支客,两个孝子,四个帮丧,四个纸人儿。寡妇的化妆依照戏剧中的青衣角色,上身着白衫,下身着白裙,头上带着用纸扎的孝蓬头。两个丫鬟穿一身绿色衣裳,头饰与寡妇相同,两个孝子也穿一身白孝衣。两个和尚身着青衣,头戴济公帽。其他人也都穿青色孝衣,头戴礼帽。虽说是白事的装扮,可是它蕴含着“死去活来、祛丧来喜”之征兆。在整个会里,大支客的台词最多,他掌握花会的整个进程,其他人都要在他的吆喝中推进场面。台词没有规定,全在于演员信口开河的编造,制造气氛。
台词既不能离治丧主题,还要夸张幽默,设计笑料,为的是不时地引起观众的喝彩,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特点。演出开始,大支客拿着算盘出场,嘴里不断地喊着:“上礼了,上礼了!远来的客人,都来上礼,好安排桌子。”虽说是台词,在庙会上还真的有上礼的人,或三块,或两块,交给大支客,大支客就像真的一样收钱、记账。接着吩咐帮丧人马上去请和尚来做道场,帮丧人应诺,一会儿两个和尚上场,一个丑和尚,一个拐和尚,丑和尚是老和尚在前边走,拐和尚是小和尚随后。这期间,大支客和帮丧人可以任意作践两个和尚,言语之间不乏一些俗语粗话,这些台词全凭演员随意发挥。在做道场的时候,丑和尚心生邪念,借机调戏守灵的寡妇。他一手拿着手镯,一手拿着大洋钱,不断地向寡妇挑逗,做出暗送秋波的神态,还不时地抚摸寡妇的辫子和手臂的一些细微动作,寡妇经不起和尚的引诱,也要表现出春心暗动的情态,与和尚眉来眼去,暗语相投。在不断挑逗的过程中,笙、管以舒缓、风趣的慢二六曲牌加以渲染,给人以缠绵、悠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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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和尚的挑逗引起帮丧人的不满,其中一个帮丧人说,“我看这个和尚该打了!”话音一出,其中一个孝子将拿着的灵幡往地下一戳,这便是给其他人的暗号,大家便动手开打,这时候剧情进入了高潮。整个会场除了四个扮演纸人儿不动之外,12个人都跑动了起来,乐器也从舒缓的“慢二六”曲调转入紧张的“急急风”曲牌。大孝子也掏出一只鞋子来,一齐追打着两个和尚,饰和尚的演员事先将垫子绑在后背,以防被失手打坏。帮丧人用鞋底把和尚打得鬼哭狼嚎,到处逃窜。可笑的是人们在殴打和尚的时候,丑和尚还要做出许多戏来,还不时要翻上几个跟斗。四个扮演纸人儿的演员从始至终站在会场的四个犄角儿,如果有观众拥挤,饰纸人儿的人还要模拟纸人儿的样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下,这时帮丧人还要佯作扶起,做出用石头压在纸人儿的脚上等细微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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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演寡妇、丫鬟的都是男演员,本村的李玉华演寡妇较出名,扮相秀美,端庄。他还兼任花会的导演,其弟李武演大支客,很是入戏,眼里有活儿,嘴里有词儿。语言幽默,轰动性强。上世纪80年代以后,女角色开始由女演员扮演,使这一花会在形式上更趋于真实。有趣的是,在我们村的历史上,还真的有一位真和尚上演丑和尚。他叫杨久林,早年出家潘杖子萝峪寺,后来还俗,他演的丑和尚惟妙惟肖,令人叹羡不止,也许这是因为他有过佛家生活经历的缘故吧。“跑幡”花会场面较大,但会场也要因地制宜,方园长短全凭演员的随时调整。另外,演出的时间也可长可短,这就要全看会场环境而随机应变,在掌握花会的进程中,大知客的道白和孝子的灵幡是指挥花会情节发展的关键所在。
“跑幡”花会的特点在于内容新颖、情节感人、动作逼真、语言幽默、场面悲壮,令人百看不厌。身临其境,你会感到在看一场真实的话剧场面。您可别小看我们农家带着乡土气息、小打小闹的花会,她可是我们县、我们乡镇的“宝贝”,村委会满屋子贴的都是省、市、县地方特色的文艺调演奖状;“冀东第一庙会”那场面大吧?我们村的“跑幡”是镇庙之宝,有史以来就是我们村“跑幡”花会跑头阵——鸣锣开道;那阵势、那别开生面的场景,您文化人咋了?不拍起双手——叫好,那才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