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浦路的小花园
在七浦路小花园附近,座落着一间小书亭。那是一间很小的书亭,也很朴素、很普通。绿色的墙壁,平平的顶,隐藏在路边花坛里向外斜生的植物丛中。两种绿色虽不尽相同,可是却别有一种和谐。
树丛中十分显眼地冒出几点白色的小花,随风轻轻摇曳。啊!这是搁在小书亭窗台上的几盆茉莉花。 暑假里空闲得很,便常到这间小书亭借书看。(这里借的书,读者多数是当场看的。)别看书亭小,藏书却丰富多彩—报纸、杂志、小说、故事书都有,杂而不乱,安放得井井有条,每栏都贴有图书分类的标记。
开始还不知,来得久了,便发现这间书亭始终是由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婆婆看管的。扫地、擦椅、理书,凡是书亭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包一F了。她照顾爱护小书亭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一样。 我到那迟了点,借了一本书,想坐下安安心心地看,可环顾四周,几条长凳上都已坐满了年轻的读者。我只得体肴I":站在窗口看起来。窗外送来的习习清风轻拂着而颊,茉莉花的阵阵吞气扑鼻而来,书中优美的笔法、动人的情节令伐沉V4}即便站}i也不觉吃力了。 不知怎的,翻书的手竹突然感到掩着了什·么,眼睛一瞥一一不好,花盆!连忙伸手去扶正它,可原先盯着书本的眼睛还来不及转过来,只听得一声“砰!”一盆儿秒钟前还完好无损的茉莉,现在却连带花盆一起粉身碎骨了。
花盆的碎片还把我的脚背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寂静的书亭中这一声“巨”响,惊起了四座的读者,他们都抬起头不满地盯着我,那位老婆婆也瞒姗地向这边走来。我心想:真倒霉1砸伤脚赔钱不算,准还得挨顿骂。哪知老婆婆走到我面前,目光中毫无愤怒责怪之意,却亲切地对我说:“小妹妹,碰痛没有?" 听到这意外的话语,我征了征,不由白主地把伤脚往后缩了缩。她用那苍老的声音接着道:“孩子,打破一只花盆嘛,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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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我瞧瞧你的脚伤着没有。”啊!这个老人对她精心培植的茉莉真是这样毫不婉惜吗?噢,她口里喊着“孩子妙,要我“别怕”,安慰我,不正表明她更关心的是我们这一代吗?我想着想着,才感激地吐出几个字:“没什么,有点疼。谢谢你。” 看着她满头的银发,我赶紧将她扶起。这一瞬间,两种目光交织在一起。我看到的是慈爱,祖母对孙辈的慈爱,嘎怪,含着对不小心砸伤了脚的我的怜爱。她麻利地从书架边的小橱里拿出一瓶红药水,仔细地替我涂在伤口。我模糊地看到她那只枯瘦的捏着棉花棍的手,颤颤巍巍的,布满皱纹的手,却感受到它的温暖。
那蘸着红药水的棉花棍涂在我火辣辣的伤口上,顿时又感到从未有过的凉丝丝的舒畅。 走出书亭门,回望小书亭,那里有一位慈祥的老人,不断发出芬芳的茉莉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