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泪水风干的痕迹
你颠簸了几十里,风尘仆仆地来看我。你说:你怎么才回来。彼时的你,衣衫油渍斑斑,杂乱的发,在风中肆意张狂,憔悴的脸上绽放出欣喜地笑。岁月残留的痕迹此时在你身上一一展现。我浅笑,无语。
岁月静好,果真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仅三年,昔日青春活泼的你,却变成彼时有些沧桑的人儿。亲爱的女孩,你才17呀!
我依稀记得13岁那年的我们,不知人间冷暖,不知天高地厚,携手奔跑在操场上,对着天空大喊出自己的梦想。那时的你,笑若铜铃,齿若编贝;我也记得你执起我的手,擦去我眼角的泪。那时的你,眼底浸满怜爱;我更记得,在我离开之际,你哭的有多难过,有多伤心。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却还是忍不住挥手自兹。那时的你,是该有多无助。只是,我却无法走过去抱一抱你,告诉亲爱的你,不哭。
追忆好似风,闻不出她的气味,看不见她的模样,摸不着她的质地。吹过一阵风,却能触及到任何一处不易察觉的罅隙,慢慢地,在时间的洪流里,将一切风化。
好似如今的你,在凛冽的大风中,衣衫吹的“咕咕”作响。你带我走过一条条新修的宽阔马路;带我看了新筑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带我去了新开张的冒菜店……我突然觉得,这个城市,有些陌生。但你指尖传来的温度,却又分明告诉我:我来过,在这个城生活了大半年。在那半年里,一直有个你。即使,你已不复从前。
看着你残破的衣衫,我已明白你如今的境况。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你是否在念书。你怔了怔,转过头去。缓缓才对我说,其实你早就没有读书了。就在我离开的那一年,你母亲得了尿毒症。你在你姨夫那里做了名修车工。你静静地说完,身子微微颤抖。我缓缓走向你,轻轻拥着你。你靠在我的肩上,突然失声流泣。这么多年,你经历了那么多,而我却一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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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究竟是怎样流逝的,岁月究竟从我们的手中拿走了什么,又给了我们一些什么?我不懂,就只觉得命运对你是那般不公,岁月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是那么的残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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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的时候,已是傍晚。风,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反而愈发猛烈。你说,你要回去了,下次有空便来看我。我冲你笑了笑,目送你上了车。这一次,轮为我向你挥手自兹。你没哭,这也许是如刀的岁月留给你唯一的仁慈,它让你变得坚强。可这一次的我却在大风中瑟瑟地哭了。
我撸起袖子,看见手臂上已渐渐淡去的牙印,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潸然。那是三年前你留与我的残痕,里面饱含泪水的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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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吹过我的面颊,有点干涩的感觉。我知道,那是泪水风干的痕迹。
只是,那种痕迹再也不像三年前那样鲜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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