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小利迷惑的糖人叔叔
西溪湿地的“河渚文化街”上,有一个卖麦芽糖的小铺,小铺里常常会有一个卖糖画的人,每次去我都会看到他。他约40岁,很爱穿深色的衣服,头发比较密,很黑,沉默寡言,说话声音不大,无论做任何事都不会露出急躁的神情,好象对一切都不关心似的,一心沉迷于他手中的糖画。
“十一”黄金周,我专门骑了自行车去买糖画,没想到游客出奇的多。卖糖画的小摊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等着买的,有等着画的,有看热闹的。我像泥鳅一样,突破重围来到卖糖画的边上,手里捏着的十五元钱都被汗水浸湿了。“老板,我要一只蝴蝶。”“叔叔,我要两只老鼠。”“我要。。。。。。”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他边上爆响,而他呢,一边收钱,一边答到:“你前面还有三个人”,“你前面还有五个人”,不紧不慢地。我惊呆了,他如何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听清楚谁要什么,分清谁先来,谁后到。在人群稍稍静下来的时候,我大声说:“叔叔,我要一个龙。”他看了我一眼,一只手接过我递过去的钱,说道:“嗯,耐心等着,你前面还有六个人。”我来过多次了,每次都是来了买好就走,这还是唯一一次遇到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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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得以仔细地观察他是如何把糖人画得栩栩如生。只见他从一个烤着火的锅上舀出满满一勺麦芽糖,然后慢慢倾斜,麦芽糖浆就如神奇的画笔一般,在纯白色的大塑胶案台上开始了创作。他的手左摇右摆,将糖浆灵活地操纵着。十秒钟,一只蝴蝶的轮廓出现了;又十秒钟,蝴蝶翅膀上出现了花纹,一圈一圈地,有粗有细;再十秒钟,只见他用一把像餐刀一样的东西作出了眼睛,并用那个工具把糖画铲起来,放在一边,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蝴蝶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好像被赋予了生命,真的快飞起来了。“妈妈,快看,真漂亮啊!”一个兴奋的小女孩从他手中接过糖蝴蝶,飞快地向妈妈跑去,蝴蝶越飞越远,越飞越远。。。。。。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变化,“笔”下的细节一点也没少。终于轮到我了,他刚举起勺子,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老板,我要三只凤凰,马上!快点!”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叫到。他看了那个女的一眼,“付钱,排队,你前面还有七个人。”然后埋头继续做我的龙。“哎呀,挤死了,烦不烦啊!”那个女的一边抱怨一边往里挤。“你会不会做生意啊?我要三个,45元,花的钱多,先做我的!”他头都不抬,回了一句:“那别人呢?他们等了多久?这个小朋友已经等了20分钟了。”他的音量虽不大,但掷地有声。“就是,钱多了不起啊!”人群里出现了附和声。
糖人叔叔继续说到:“你可以买,但必须等;你也可以走开,不要买。”那个中年妇女被他的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加之众多人对她投来“注目礼”,她连忙埋下头,退出了“战场”。这次游西溪,我不但品尝到了甜甜的、漂亮的糖龙,还看到了一位不苟言笑,不被小利迷惑的糖人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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