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纷纷的时节，妈带着我随亲人们一起去为已逝的外公外婆上坟。山头上，冷风吹着，被掠起的发梢在风中颤抖。耳边还响着音乐，隔着厚厚的毛衣，却突然间感到有彻骨的寒冷一点一点渗透进来。一些回忆掺杂在风中飘过。真冷，冷的让人有些发抖。

还记得，我总是不情愿的在被妈劝说很久后，低头摆弄着手机，不耐烦的走进外婆家。而每每我所见到的第一幕，都是佝偻着背的外婆一手撑着满是污垢的老墙，另一只手微微向前探着：她在招呼我赶快进去。脸上的笑容被嵌在她面容上的皱纹内，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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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总想拉着我的手跟我聊天。然而记忆里，似乎我不曾给过她这个机会。我总是听不懂，也懒得听懂外婆含糊的话语。我总是用一个字回答她所有的话——“恩”，有时甚至连外婆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恩”出来了。不经意的将目光扫过外婆，猛然间心为她落寞的神情一颤，外婆的神情和她还未说完就被我阻断的话一样，令我内疚，令我不安。

这样对外婆或许有些残忍，我这样想过。

但转而又释怀：隔一辈的两代人，我和外婆之前的陌生似乎是天经地义的。由于长期的疏远，纵使她想亲近我，我却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偶尔主动与外婆交谈几句，总会让外婆格外开心，而表姐总会在这时戏称说，这是我“良心未泯”的体现。玩笑间，我开始逐渐意识到，也许我与外婆之间真的不该相距这么远。

彼时的外婆虽然与她的孙女相距很远，但她并不孤单，因为她还有一个她挚爱的人——我的外公。我只知道他们共度了大半辈子，彼此依靠，是一对幸福的华发老人。然而，很多事情又是不可违背的，彼如人的生死，比如将一对相守的老人分开很远，远到阴阳两隔，就好象外公的离去。

葬礼上，外婆一袭黑衣，与另一位白发老人相拥而泣。嘴里含糊的喃着什么，有些筋疲力竭的样子。我看见了外婆从未有为的悲伤，我看见她用经脉突兀的手抹泪，看见了她碎了一地的心情。呼吸着她身旁的空气，才知道，原来眼泪可以那样轻易滑下。脑海中不断有鸣响，催促着自己给眼前这位脆弱的老人一个温暖的拥抱，而我却始终没能迈向外婆，向她张开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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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这么难吗？

耳边的喧闹声渐渐远去，我在

自己的思想中挣扎。呵，真可悲，最终还是没能给外婆一丝一毫的安慰。我谴责着自己，却仍然不能改变自己对于外婆的淡然，去外婆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内疚的同时，已经顾及不到外婆的牵挂与思念，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外婆也离去了。

我再也不用挣扎着想为外婆做点什么了，应该感到轻松？但此刻，吹着清明的风，自己为何这般哽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