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唯一渴望的人
隆冬的风,特别冷,冷得街上格外的静。唯独站台是有点人气的,点点滴滴的人陆续汇聚到这里。我也不例外,放学后急着回家,便挤在原本狭小的站台上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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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来了!”有一个小孩兴奋的喊。我搓搓手,跺跺脚,跳下站台,准备抢个好座位。车停了,车上人并不多,只是人们衣服裹得太厚,懒得动,略显得车厢拥挤罢了。我占到了一个离发动机较近的位置,甚是高兴。
一路上,我只顾设法取暖,窗外的风景来不及欣赏,准确地说是没有心情欣赏,因为天实在太冷了。
几站过后,空座位已经没有了,连过道也挤满了人。看看车厢,望望窗外,总觉得车里太压抑了,使人心情烦躁,“人气”的热浪使我心情稍稍平静。
车又停了,我更烦了。无意间看见一位中年男子走上车,站在车门边,扶着把手。他的发型似乎显得有些蓬乱,手干巴巴的,没有一丝生气,穿着单裤,脚似乎有点颤抖。我也没有在意,下意识的躲过他的眼睛。无聊,真的很无聊!冷,真的很冷!我不知怎么的,又撇他一眼。发现他的小腿似乎有些臃肿,透过单裤的角边,隐约可见一点白色。正当我好奇之时,他不经意地扯了扯裤脚,露出了小腿。我才明白,那点白色竟是纱布。纱布裹得厚厚的,白白的,白得有些亮光。也许是他的单裤太黑的缘故罢了,特别引人注目。我想,周围的人应该都注意到了,目光聚焦在那只缠着纱布的脚上。他自己也可能意识到了,不由得收了收脚。动作很僵硬,可也很干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他另一只脚上,脚不停地发抖,双手紧握手把,我仿佛听到了吱吱的咬牙声,声音很模糊,可我听得很清晰,而且刺耳。面对这一幕,我有点想法了,或许是对弱者的同情,或许是内心的自责,几次想站起来让座,可是,我没有!我没有勇气,因为我怕人耻笑,也许这不是主要的,冷才是最主要的,而且这才是真的!我顿时被自己的冷漠吓到了。侥幸,是侥幸,使我乐观的冷漠的心,产生了这样一个可笑的想法:就算我不让座,也会有人让座的吧?对,应该会有的,我坚信会有的!可是,如果没有呢……矛盾一直簇拥在我的心头。此刻,见我的后排有人挤到门边。他头发花白,精神抖擞。
“我要下车了,那有个空位,你挤过去坐!”老人对着中年男子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便挤进去坐下。奇怪?过道都挤满了,怎么还没有人抢占座位呢?其实大家都知道,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可怜的想法,让我低下了头。
车子,过了几站了,老人还在车门边立着,时不时看看我,我却不敢看他。
“嘎!”车停了,只见中年男人站起来,挤出人群,慢慢走下车,回过头对老人笑了一笑,老人也笑了笑。
这笑是最美的,可对我来说却是最钻心的。
车子又启动了,我望着一个极不平衡的几何体坚强而有规律地向医院缓缓移去,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纱布特别的醒目刺眼,像一把利剑刺进我的胸膛,我的心不停地流血,可惜我没有纱布。
或许,他们的笑,才是疗我心伤的良剂。但愿我是唯一渴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