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了的约定
有一段被风揉碎了的记忆,恍若漫天星辰,匍匐的紫藤萝倚着那一面被岁月反复蹉跎了的老墙,粲然微笑。
——题记
又是一年初春来,时光带着人们的思想,蠕动在浩瀚的宇宙中悄悄改动了这小小的世界。原本墙角的一堆碎砖烂瓦,已悄声无了踪影,曾经与他一同傲立的紫藤萝在当年的风华岁月里忽的落得如此黯然失色,枯尽无处藏,已然潜匿进了深灰的暗土里。
曾经,在一方小小的净土,塑建了一堵用石砖砌的墙,他的风采一举赢胜了老泥墙。于是,在那混泥土构建的地域里,一堵比一堵宽阔、高大的砖墙拔地而起,他们争相比拼,为的是博得人们几声谬言的赞语。而那第一堵石砖墙,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淋,他在渐渐地老去,时光的齿轮在他身上碾下的痕迹,已让他颓然,失去了那层曾经的光鲜亮丽,世间残酷的战争他已无力再比拼,悄悄隐退在了万千的人海中。
直到有一天,它的世界突然来了一位可爱的客人,许是风儿眷顾着他,瞅见这老墙面容的愁苦,眷怜着带来了一颗花种。墙内没有什么精装的花朵,有的只是满地的杂草丛生,这颗小小的花种却有勇气在风的怀抱中,固执地选择挣脱和遗留,竟只凭一滴滴奋力汲取的稀少甘露、雨水的滋润,草丛间,她弹出了纤嫩的芽。老墙在万般焦急等待中捕获了幸运的消息,乌云散尽,而雨后却也总是晴天。终于是拨开了头顶的一片期艾与朦胧,可她并未停下脚下匆匆的步伐,她现在需要一个能更近距离接触阳光的平台。很快的,她锁定在残破不堪的老墙上,抓紧着分分秒秒踱步前进,她伸出那细小的触藤,轻轻靠在砖墙上,借着老墙的定力和已蓄满的养分,纤嫩的芽绕出别有的风采。老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藏匿进心里,他为紫藤萝的奋进而欣慰,为她的成长而感动。
严冬裹着冰冷的雪衣走了,暖春在世界的另一头又匆匆赶了来,她柔和的气息就像是母亲温和的笑容,用亲切的呼唤敲醒严冬里的噩梦,亦是美梦。紫藤萝已经垂挂在墙头,满目甜浆的紫花缀在淡绿色的绸缎上,像一条千尺的瀑布从天河里直泻而下,将缀在这堵衰老的墙头,她铺天盖地的气势吸引了过路的人们驻足遥望,惊叹不止。时光的游走,让这群不知情的人只见解了美丽的结果,却没能看见和体会那心酸的时光。当狂风暴雨来临时,老墙尽自己一份微薄的力给予她攀附的依靠,每每被狂风吹刮而下或是骤雨倾打歪斜,老墙一遍又一遍地鼓励她再一次向上奋进,她从不灰心丧气,因为她明白这是生命给的约定,是磨练,是毅力。现在的她是多么艳美,她成为了人们眼中赞不绝口的美丽,也让老墙成为了这个小城里一处独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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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一个昏黄的傍晚,有一辆挖掘机载着几个工人驶进了这片风景里,有人叹息着:多可惜呀,墙没了,紫藤萝也该枯萎了吧。风景被破坏了,留下的是一个突兀的大洞,和一堆未尘埃落定的灰土,一大从的紫藤萝又重新的匍匐在地上,如此狼狈不堪。
黄昏越渐欲浓,夜幕倾洒而至,繁星闪烁在天河里,依稀能够听得阵阵低微的哭泣。
第二天的清晨,人们围观在那一堆废墟,小声讨论着,其中有好奇着又该建些什么,有的是惋惜着枯萎的紫藤萝地上,废墟堆里,碎砖烂片上,一丛干枯了的紫藤萝,静静伏趴在砖墙的残肢上,悄无声息。凑近些,可以看到她的花蕊里,缀着一滴滴的水珠,那许是泪水吧?
时光的飞逝,改变了世界的容貌,紫藤萝低微地哭泣着,老墙,你给的来年呢?不会再有了吧?光彩照人的紫色瀑布,就是倚一老墙而放肆的芸花一现,第二日的晨曦中,再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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