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太阳带了昨宵残梦的惆怅,倚在楼旁。微凉。清晨的校园,空气中水汽浓重,湿漉漉地散着淡雾,悄来又悄走的春雨,在路上随心留下写意的印迹,人行道上的青砖,边缘微微泛出苔绿,画眉的歌声婉转悦耳,清灵灵地饱含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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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与女贞愈加苍翠,落叶乔木枝条上的芽苞比昨日又涨大了些,垂柳柔软的嫩条已经密密绽出细芽。路旁的植物标本园里树木杂陈,远远望见有一两棵披着淡金,忍不住停下了匆匆的脚步。上课还早,探探春天的花朵又何妨。
一次次饮过雪水与雨水的甘露,春风的催化,加上睡醒了的虫子们的耕耘,土地已经发酵软化了许多,地上有薄薄的腐叶与毛白杨落下的.花穗,小心走下斜坡,花树底下的泥土更是松糕一样,使鞋子一下沉陷了进去。
这种叫山茱萸的树,花朵淡黄,枣花状但花瓣略大,一簇簇地爆开在铁灰色的枝条上,叶子尚无,虽不甚出奇,美在满树皆是的热闹,令人欣喜。凑过去闻闻香,手指拨弄一下花朵,玩赏后走出来,跺跺脚,带着鞋底上的些些黄泥去上课,并未感到羞耻。内心深处,对于泥土有着深厚的感情。土地养育了我,我的骨头里肯定有一些成份是跟泥土一样的。虽然生活在留不下脚印的城市里多年,也决不会鄙薄土地。虽然看过很多的精致的艺术品,也照样能够欣赏质朴的乡下人。如果今天我不在这里,那一定走的是另一条路,比如嫁给一个憨厚朴拙的庄稼汉,拥有一大片土地。春天来了,一起栽下果树;夏天到了,我们割下麦子;秋风起了,玉米晒进场院;冬天,落雪的夜晚,围着红泥小炉,陪他喝杯老酒。也许还会养上一条狗、两只猫、三头猪和满地跑的芦花鸡。
泥土会使我产生过最简约朴素的生活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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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门还没有开,早到的六七个女生在门前围着吱吱喳喳地说笑。她们个个都很漂亮,纤巧适中,衣着时尚,皮肤光洁,眼睛明亮,加上那甜蜜的笑意,真像一群天使,如果我把这个情景抢拍下来,那应该还有背景,就是她们身后这条幽幽长长有许多扇门的灰色走廊,高悬着一只灼灼的白炽灯,旧水泥地上泛着早晨清白的光,这黯淡严肃又略显压抑的背景,配上这彩色亮丽又活泼的青春影像,既对抗又融合,真会是一幅绝美的摄影作品。
可是,我忘带相机了,只好把她们的美丽长存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