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
我们村子里有一个风俗,每当办喜事摆酒宴时,都要请一个人帮忙去借一些椅子炉子之类的东西,这个人就叫“堂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村里人多数会叫我爷爷当客堂。于是,爷爷就替村里人跑来跑去借东西,从那家跑到这家,又从这家跑到那家。有时候,别人不想借,爷爷碰了壁,但他仍和气地对别人微笑,我很疑惑。爷爷是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子,皮肤黑,总是穿着灰色的衣服和黑色的裤子,岁月的无情,使他原本苍老的脸更加黝黑;由于多年劳累,手上暴起着几条青筋,可以看出多年的奔波和艰辛,但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特别明亮,给人一种慈祥的感觉。
因为爷爷当堂客很积极,很热情,虽然他快七十岁了,但别人还是会请他,爷爷还是兴奋地为别人东家跑到西家、西家跑到南家的去借东西,没有丝毫的怨意。有一次,村里的一户人家的儿子结婚,他们照例来找爷爷,爷爷满脸欢喜地一口答应。到了中午,爷爷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他家,便不亦乐乎东转西转地忙了起来,他来到三爹家,向三婆借了两张长椅和一个炉子,欢欢喜喜地把它们送到那户人家;一放下,他又来到了小爹和小婆家,借了三张长椅和一个铁盆;把东西放到那户人家屋子里后,又仆仆风尘地来到我家的隔壁张婆家,向张婆借了一个炉子和两个木盆。
把东西放下时,可能是累了吧,我看见爷爷的头上满是汗珠,爷爷毫不在乎地用手一抹,便又起身走了。吃过宴席,爷爷又把东西全都物归原主,可是当归还小爹家的东西时,发觉少了一张长椅,到处都找不着,爷爷就把两张长椅和一个铁盆归还给小爹,并对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小爹说:“没关系,不就一张椅子吗,算了。”但爷爷心中却不大舒畅,他又点了一下各家的东西,都没有多送,爷爷便把家里的新长椅给了小爹并说:“你若不收下,我良心会不安。”小爹只得收下了。我看见爷爷把长椅送给小爹,便说:“爷爷你真傻,丢了东西又不是你的错,再说,是那户人家让你借的,丢了东西,应该让他们赔,又不是你赔。”爷爷抚摸着我的头说:“秀,你太小不懂,东西是我借的,当然该我赔,这是我的责任,不应该推卸给别人,等你长大了,自然知道什么是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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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责任推卸给别人,这是做人的原则。”这就是我的爷爷,这就是村里的堂客,乐观热情,坚持原则,不知疲倦,他的名字就叫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