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五岁。

他很少笑，也不常说话，有一双常常令我震惊的眼睛。

我们坐着对视，就象两匹结成盟友的野兽，这样保持沉默和静止。

一次他问：“我是谁？”

“你是太阳鸟。”

“那你是谁？”

“我是星空。”

“父亲。”他说，又是那样的目光。

你不知道这目光怎样地令人心动：那小小黑黑的身子犹如一尊神祗，目光中就闪出洁白纯洁，同时还有一种尊严。

总是带着我的妻一起，看易沉的新月。老老实实告诉儿子，我只认识北斗，“天边最亮三颗是斗柄，底下四个是勺子。它们想把银河舀干。就象精卫填海。”

儿子神情严肃，脸朝向深碧的天空。

我觉出一种悲壮。

“流星消逝前，起个誓，它就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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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东南的天空闪亮了一下，就有一个灵魂带着光彩缓缓过来。儿子回过头来，说：“我要是一个英雄。”

黑白的眼晴里是奇怪的笑容。

妻将手放在我的掌心。于是我们将听着风的呼吸，看见天空也出现一样奇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