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快嘴二婶
“哎哟!伟伟回来了,又到星期六啦?”每次周末回家,这句话总响在我耳畔。她就是我的二婶,人称“快嘴”,长着一副人高马大的身材,说起话来嗓门高,节奏快,如放机关枪。“快嘴二婶”常来我家串门,她呀,可不管你高兴与否,有没有空闲,一进门就东家长西家短的唠个没完,一唠就是一大半晌。这还不算,最令人生厌的是,她喜欢站着唠,一边放话还一边指手画脚,不知道她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打哑语呢。说话时,满嘴的唾沫星子四下横飞,常溅到人家脸上、身上。偶尔提醒她,也只是冲你一笑,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为此,我很讨厌她,见她就躲,有时是“声到人未到”就开溜,俨如避瘟神一般。
不过,那左邻右舍似乎并不讨厌这个“机关枪”,反而夸她心肠热。平日里,不管她有没有空,只要有人向她求助,她都能爽快答应,决无半点含糊,并且做得妥妥帖帖的,包你万分满意。王家婶子丈夫在外打工,就她一人在家操持,还带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她忙了里头又忙外头,忙了家务又忙农活,常常是忙得两脚不沾地,带孩子就成了问题。二婶是个热心人,常常主动帮人家照料孩子,那孩子也服她照料,一见二婶就傻呵呵的笑,还咿咿呀呀的说个不休。邻居李大爷孤身一人,年迈体衰,二婶也常帮他缝洗衣服,乐得李大爷逢人就夸。可这丝毫激不起我对她的好感,我对她总是敬而远之。
然而,有一件事,倒是彻底改变了我对她的看法。那天,天气暴热,人们都在树阴下纳凉歇息,一个叫冬冬的孩子独自在岩石下玩耍。突然,“嚓嚓”两声,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眼看着一场悲剧就要发生。说时迟,那时快,二婶风驰电掣般奔过去一把抓过孩子。孩子被抓过来的瞬间,石头轰然一声砸到地面。好在有惊无险!院坝里纳凉的人们才舒了一口气。冬冬的妈妈接过孩子,正待要感谢时,二婶却虎着个脸,毫不客气地放起了机关枪:“我说你这人哟,都死到哪里去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好好照看……”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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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久了,这事也就被人们淡忘了。她照例像往常一样的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说话时依然是唾沫星子横溅。可别人不敢做的事,她敢;别人不愿做的活,她愿。为此,她在村里成就了极好的口碑,我也不敢小瞧她了。如此一来,相貌平平而又有诸多毛病的快嘴二婶倒成了我心中的半截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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