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朋友约会，眼看就要下雨了，妈妈叫我不去，我摔门而出。她大声叫喊着制止我，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只顾大步往外走。

走出大门，穿过马路，便是车站。灰色的天，南飞的雁，站牌在萧瑟的风中孑然而立，上面红色的字迹已经模糊，白漆脱落，悬在风中摇曳，露出斑斑铁锈。车总是来得这样迟，让人等得不耐烦。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已站在马路对面。她脖上缠着一条深紫色的纱巾，裹着一件黑格土黄底的老棉衣，举着一把红色的伞，冲我大喊：“要下雨了，要去也得带伞。”我不作声，妈妈以为我没听见，又扯着嗓门喊。我还是默不作声，妈妈便不再说话，探着身子朝着车来的方向张望。

车终于来了，我急忙往车上钻的时候，听见妈妈的声音：“等不到人就赶快回来。”下了车，在与人约好的树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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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暗，过往的人行色匆匆，有人撑开了雨伞，那个朋友还没有出现。雨滴落在我的脸上，我连忙掏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她平静的声音：“喂，今天下雨了，改天再说吧。”说完，就挂断了。我再拨，听筒里却是一片忙音。我放下电话，蹲下身来，用手捂住双眼，泪水在我指缝间流泻，摊开手掌，一片濡湿。

天黑了，该回家了。车很快就来了，我上了车，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雨滴从窗上滑落，窗外的霓虹，模糊成七彩的斑驳。好像是约定，我一下车，就看见妈妈从站台小跑着迎过来，把一把撑开的伞举在我的头上。雨还在下，我碰到了妈妈的手，冰冷刺骨，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这里等了多久。雨水打湿了妈妈的裤脚，破旧的运动鞋在雨水中泡得发胀，雨滴从她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我轻轻地挽住妈妈的手，眼睛被泪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