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笔记两则
(一)
宋代吴可有论诗一首曰:
“学诗混似学参禅,竹塌蒲团不计年。
直待自家都了得,等闲拈出便超然。”
钱锺书说,宋诗重理趣,此诗理且不说,东欧确实有趣的很,此人诗禅两不通,却说“学诗混似学参禅”。
从诗的角度看,此诗平仄不通,那也难怪,一般论诗的人诗都不见得好,这也是诗话兴则诗衰、词话兴则词衰的道理。从禅的角度看。则第二句就露了马脚,“竹塌蒲团不计年”,禅宗讲求顿悟,哪有这种“参”法?据说马祖禅师年轻时打坐参禅,他的师傅怀让禅师就到他打坐的地方磨砖头,一连数天,马祖好奇,问磨砖做什么,老和尚说,磨砖做镜,马祖觉得好笑,磨砖怎么可能成镜,老和尚说,磨砖不能成镜,打坐岂能成佛?
怀让老和尚要是听到“竹塌蒲团不计年”这一句,岂不要拍你义砖头?
另引东坡诗一首,一判云泥:
学诗当如初学禅,未悟且遍参诸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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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悟罢正法眼,信手拈出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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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禅宗“在八世纪分为南北两宗,北宗神秀一支主张渐修,盛极一时,但不久便衰歇”(赵朴初《佛教知识答问》);流传到宋代的,是讲求顿悟的南宗慧能一派)
(二)
西方评论家有云:诗之妙处在于猜测其含义,甚而以为诗里面(格兰吉斯《法国文学史》引马拉美语);想来若是人泉下有知,这件事必然很妙的。博士诸公苦猜诗意,或义正言辞,或机敏睿智,争个抓耳挠腮面红耳赤;其间或有人跳出来,说了一大通,各打五十大板,做了个骑墙派;最后又有人跳出来,一脚踹开“骑墙派”,中气平和地说:“诗多义。”众人一齐“哦”了出来,说“原来如此!”
诗人先是微笑,再是大笑,继而狂笑,笑到精疲力尽,说出谜底,诸博士个个面如猴屁股,岂不妙哉?可惜诗人早已“笑”死,无力指正,只好任由各个冒充诗人亲戚的专家喋喋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