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养了一只猫,一只毛色黄白相间普通的猫。它的名字也很普通,就叫做“猫而已”。猫而已是一只别人看不上眼的猫,我却很爱护它:不让它上窗台,怕它一不小心掉下去;不让它在冬季或夏季滞留在阳台,怕它被严寒或酷热侵袭;不让它吃不洁净的食物或剩饭剩菜;不让它睡在硬硬的地板上;我甚至不让它出门,唯恐它被人捉了去。总之,它被我豢养成一只不会“独闯江湖”的家猫。
一天,家里没有猫粮了,我和妈妈便去买。不巧的是,市场上猫而已常吃的“伟嘉”牌猫粮断货了。妈妈想起一家卖花鸟鱼虫的小店似乎也卖猫粮,我们便决定去那里买。在去那小店的路上,妈妈为买几斤桃子,竟和一个路边小贩讨价还价,耽搁了好一阵。当她终于拎着一袋仅便宜了一元钱的桃子得意洋洋地朝我笑时,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为她的小气。
走近那家小店,在店门口,我看见一个神态倦怠的女店主坐在一个破烂不堪的旧沙发里,看见摆在店门口形形色色的花鸟鱼虫,看见一袋袋包装简陋的猫粮,还看见一个小铁笼子。
小铁笼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因为它里面关了几只鸟。它们并非是我以前见过的那些观赏鸟,如虎皮鹦鹉、画眉、百灵、黄鹏、玉鸟……而是几只灰褐色的小麻雀。我当时并未多想,还把一根手指伸进笼子里,逗弄着那几只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而乱飞乱跳的小麻雀。
正在我饶有兴致地逗麻雀时,几句话飘进了我的耳中:
妈妈:“呀,几只小麻雀!”
女店主:“刚逮的。”
妈妈:“麻雀也卖的?它们真可爱!”
女店主:“你觉得可爱就买了吧。
一块钱一只,拿回去喂你家猫。”
女店主的最后一句话使我吃了一惊。我扭过脸,看见女店主正目光热切地看着妈妈。妈妈沉默着,她看着在笼中飞腾扑跳的麻雀,一丝严峻的表情使她的脸色陡然变得有些难看。
我觉得四周很寂静。我的心里不禁一阵难受,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很血腥的画面。
回到家,我打开了笼门,几只无知的小麻雀一蹦一蹦地从笼里跳出来,个个都惶恐地四下张望。它们无法预知等待它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这时,猫而已正在餐桌下专注地凝视着它们。它慢慢地压低身体,肚皮贴在了地上,两只前脚轻轻地在地板上向前蹭,两只后脚悄悄地向前挪。它完全做好了准备冲锋的姿势,只待时机一到,它就会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先慢慢走几步,然后瞬间加速,像猎豹捕食那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锋利的爪子准确无误地按住那可怜的小东西,接着能听到麻雀那惊慌失措而又极度绝望的凄厉的惨叫声然后猫而已会用它尖锐的牙齿,撕下这毫无反抗能力的麻雀还不及乒乓球大的头。
我的脑子里一片血腥的惨状。我真想扑上去狠狠教训一顿这个残忍冷漠的店主!
这时,妈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1“我给你两块钱,这四只麻雀卖给我吧?”妈妈带着试探性的语气与店主商量。
女店主撇撇嘴,墉懒地往后一挪,靠在椅背上,跷起二郎腿,肥胖的大脚一晃一晃:‘‘不行,给三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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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给你两块钱。这四只麻雀,我买了。不过,我马上就放掉它们。”妈妈的语气低沉而坚定。
女店主从椅子上欠身坐起来,一脸迷惑和诧异地说:‘买了?放了?真的?”
“是的。”妈妈的话不容置疑。
女店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一只与她体态极不相称的手伸向妈妈,那是一只又黑又瘦的手,显得有些脏。
妈妈走到笼子前,把两元钱放在鸟笼上,然后打开笼门。转眼之间,四只麻雀像四发出膛的子弹,嗖嗖地冲出笼门,冲向空中,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化为四个黑色的小点,渐渐消失在苍茫的蓝天里。
望着碧蓝如洗的纯净天空,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还掺杂着新体验到的一种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