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南飞，塞外的秋风拉扯着我那日渐灰白的头发，在风中乱舞。我的家人你在哪里？燕儿已南去了，你可曾看到它落在了，当时我常在家嬉戏的池塘边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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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日夜思念的仲淹呀！我可曾向你问过一声安好，孩儿不孝，至今未曾写过一封家信。“浊酒一杯家万里”，“衡阳雁去无留意”，边关的夕阳又在山中隐了去。是谁值守？又吹起那苍凉的号角，牵荡着儿子的心绪。母亲，你常教导儿子，男儿流血不流泪，要做个男子汉。可是当儿子慢步登上那一层层城楼，极目眺望，是望眼欲穿。家门前的那棵树，那春天我离去时，还红花满枝，如今落花是否已碾作了泥。那每天我踏过的青石阶，那吠吠的留在石板上的岁月。我挥手张望，你在哪？

“昨夜胡人入关，儿子奋勇杀敌。母亲，你已年过花甲了，身体可一定安好，天冷多添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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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痛苦，孩儿怎敢同你说。我不知你的牵挂，会让我这出征在外的儿子愧疚几时。你若因我更苍老，因我更憔悴。儿子怎过意得去。母亲，你可不必牵挂儿子，儿子答应你，我一定会完整地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因为我还要每天将你从前厅背到床榻边。

“儿子受伤了我不敢和你说。”

烽火连天，谁人在那肃杀的边境中弹起了马头琴，一曲哀伤，何人问起。轻煮一盏淡酒，我举杯而饮，可是这酒怎愈发变得苦涩。是酒太辣，儿子的眼角溢出了几滴泪？儿子不想让它流出，秋月凝天，露珠纠结。

母亲，我好想好想上书一表，卸甲归田。在你的残余之年，常伴你左右。儿子不孝，儿子不孝。而你则说国事重于家事，推我赴边守关。儿子知道你的不舍，从你那送我离开家时，你的眼中绽开了美丽的泪花。母亲，仲淹明白，孩儿一切都看得出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生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你把你所有的牵挂都缝到孩儿的衣服中，孩儿穿在身上，是多么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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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嶂连绵，儿子仰天而歌，临行前夜，我永远难以忘怀。灯油将尽，你还在起针引线。母亲，孩儿会穿着整齐的军装归家，守候你，与你把酒话家常。

我心化雁已南飞，在外孩儿心已归，家母，莫念。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