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一开始，他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初次见他的情景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但残留在脑海中的印象却很清晰——那张严肃的脸。

大概是因为他严肃的缘故吧，我对他总是有点畏惧，不知别人会不会像我这样。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的脸上永远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有时想到这点便会很诧异，上课时便分了心思去研究那张脸，但到如今也没探究出一二，或许是他缺少欢乐的细胞吧。

我们班的同学特闹腾，什么时候都敢闹，唯独对陈先生例外，他有一种气场，震得住我们，上他的课时，窗外，日光灼热，热闹嘈杂不绝于耳。屋内，有时安静得竟听得见呼吸起伏的声音，偶尔有积极的同学附和老师，这才减轻了沉重的气氛。

一次我尾随他去办公室取东西，他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我跟在他后面，也走得极其小心翼翼，心虚得跟作了贼似的，生怕发出些声响使他回过头来看出我脸上异样的表情，我边走边打量他的背影，挺直的身躯，有些胖，看着看着就想到一词儿：憨态可掬。哈哈，这可和他平日里的言行举止相差十万八千里。我当时差点儿笑出来，奇怪，我印象中，只要胖些的人，一般都是成天乐呵呵的，他倒是个例外。教室离办公室的路不算长，怎么我却觉着似乎没有尽头呢，难道在陈先生身边，时间都会静止？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陈先生为我们班付出了很多心血，为了我们他总是不厌其烦地说着诸如多做些题、上课要听讲之类的话。路边的梧桐叶成片地掉落，被不安分的风卷起，听着听着，一年多过去，我们都在成长，也有了些蜕变。一些同学开始看很多的书，写很多的文字，有了成熟的味道，开始学习微笑着生活，面对一切，而我也渐渐习惯了他那张严肃的脸，习惯了他唠叨的话语。很多次，我觉得他和我们的对话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漫不经心地洒在穿过绿荫的我们的面庞，隐约中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吧，我想。

有时我们顶不住那如波涛般汹涌的学习压力，难免会抱怨，稚嫩的脸庞写满了对考试的无可奈何。陈先生在这时便会鼓励我们，虽然那些话平淡无奇，但确确实实反映了现在不拼你就输了这句话的道理。每当我想偷懒时就一下子想到他说的话，猛的警醒过来后，又埋头扎进学海里，跌跌撞撞地寻觅。他说过，实在累了，就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照做，真的，当你从沉重的压力中抬起头望望外面的世界时，真的会让人眼界开阔，轻松不少，我喜欢极力地望着远方的云卷云舒，潮起潮落。

这大概是书中说的充实的快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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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我轻倚在时光的路口，静待花开花落。转眼间就快初三了，每天上学经过一些教室，听到老师们的声音时，心里总是感慨：所谓珍惜，不是把每一个过程都看得很重，而是扔下今天不要的，拿好今天想要的。书在浅吟低唱，发出柔软的声音，与这些美好的话语交织汇集在一起，谱写成了一首动人的歌谣。

回到教室，一个人在窗前痴望。这是青春里早已看惯的景色，却依然有些陌生，因为不曾认真地去记忆。

恍惚中听到上课的铃声，暮然回首，陈先生来了，眼眸清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