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爷爷的胡须刀
爷爷的胡须刀是一把很旧的胡须刀,一把刀片,一把塑料的手柄就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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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的胡须刀各式各样,可要么是电动,要么就是长炳的。总之,爷爷的那种已经很少见了。在家中,爷爷总是第一个起床的,也不是有什么事,只是习惯罢了。打开柜子,第一个便是老式胡须刀。它横卧在那儿。爷爷的顺序很奇怪,总是第一个剃胡子,而且每天都剃。奶奶总会说他要耍帅。柜子里还堆放着很多刀片,我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剃完胡子,胡须刀一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又被放置在黑暗的柜子角落中,等待着第二天的清晨。
我和父亲来看望爷爷了。爷爷很欢喜地出来“迎接”我们。小区里的邻里都认识他,很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问了奶奶才知道,爷爷住在这儿那么久,帮了不少邻居,什么修门、水管爆裂、电线短路……都找爷爷修。
爷爷年轻时参军,驻守海岛洞头。爷爷的兵营在洞头大沙岙上面叫大山的山上。那时洞头海岛的交通条件和经济条件很差,从兵营到县城步行要一个多小时。从爷爷的兵营向东一望就是汪洋无边的东海。爷爷在部队里呆久了,心胸也慢慢像大海一样宽广。奶奶对我说,爷爷在部队里时,常常被当作“跑腿”,为了一个热水瓶,不知走了多少个宿舍才借到,这热水瓶并不是给自己用而是同宿舍的人用,但爷爷乐意。爷爷为人友善,从不会为了什么事情而和别人起争执。爷爷的生活习惯就是在部队时养成的。比如早起,比如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比如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刮胡子……
爷爷在部队中收获了许多友情。爷爷现在用的这把老旧的胡须刀,就是一个江苏的战友送给爷爷的,爷爷一直用到现在。
退伍后,爷爷就回到鹿城区,开始当起了电工,他的眼睛也是因为当电工时没保护好,而后犯起了病。电工的职业没有固定的时间,这取决于别人家什么时候出现电路故障,什么时候爷爷才过去,一次,爷爷连早饭都才吃到一半,就得赶着去别人家里修。
早上爷爷一定会将被子叠成四方块形的,像个豆腐,可着实比豆腐“坚硬”,早餐一定得有鸡蛋,而且一定要水煮的,然后如果没有事就去中山公园晨练,下午去……爷爷的每一天其实都在重复重复,他一定会安排好自己的日常生活,并且有个计划,不一定要写出来,但一定有。他不是传统的老人,更多的是一位有自己主见的、坚持的、善良的、热心的、细心的老人,爷爷的身上始终保留一些军人的色彩。
父亲买了一个新的电动胡须刀给爷爷,爷爷也欣然接受了。我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舍,并不是对老式胡须刀有什么情感,而是觉得为什么优胜劣汰在哪儿都有,连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都逃不过。
在爷爷家临时住宿了一晚,不知是否是因为生床,第二天竟和爷爷同时起床。爷爷一如既往地先剃了胡子,摆放在一旁的新式胡须刀连包装盒都没拆,爷爷还是拿起了他那老式的胡须刀,一贯的手法,娴熟的很。我似乎有了一丝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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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时,爷爷把新式胡须刀还给了父亲:“我用不来这个。”
优胜劣汰抵不过长久的坚持,更加抵不住内心的执念。
爷爷的胡须刀让我想到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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