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我昏沉的梦境中
这是我一个人的生平,我一个人的,冗长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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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六年最后的日子里,时间变成栅栏,一根一根疼痛地带着尖锐的刺。十二月末,它完整地围成了一个圈,隔断了我所有的无疼而终。
回忆变成了时间留给我的,一段一段,最权威的活过的证明。
那些给予我被给予的温暖,已安然地蜷缩在心房里,隔绝尘世。寂寞地哭泣。沉静地低唱。
这样或那样的感动,在2006最后的权限里,也应该全权无关于我吧。
二00六年,丢失了很多东西,或者说是很多人很多事弃我而去了。我无法阻挡,无法停留,却更是无法,熟视无睹。 成长变成我一个人的治疗周期。时间造就的纸。记忆陈述的字。
阒静的夜空。钴蓝的天幕。此去经年的一切。带有最荒凉的内心的繁华。我再也找不到我丢失的被丢失的我。
我狠狠地舍弃与被抛弃,一个人决然的走。沧海桑田风起云涌都只能成为我生命底层被改变和改变的东西。破碎的开始是茧变的结束。
而我只能静静地站着,死死地站着。我看到惺惺相惜,看到肝胆相照,看到勾心斗角,看到我的灵魂和黑猫一起,夜夜走失。
算了吧。
我终有今天。
当我站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一面忙不顾地前瞻一面紧张地回望。或者抬头,浓密的头发遮住眼睛。浮云大片流走。 记忆被披上华丽的外衣,包裹着空虚的身体,从此长眠地下。
我终于一无所有。
张怡微在《怅然年华》里写:如果花开了就高兴,如果花谢了就伤悲,陪你一路,满心欢喜,是因为风景,不是因为你。即便真的是因为你,我也只能记得风景,然后把你当作风景。这样才权全无关我的生平。才能面对这样无法挽回的永垂不朽的驻留,无所遗憾。
如此说来,梦境里最繁盛的那一带,也还有你们在。
凛洌的早晨,有人在说话,我醒来又睡去,声音从苍白的天花板里传来,从枯萎的海棠花丛中传来,从冰冷的窗户缝隙里传来,从叹气的闹钟里传来。
声音从幽暗的路灯下传来,从起风的花园里传来。
我在城市里老是醒不来,翻翻覆覆又睡了。
我知道,是我在说话,但走音了。你们在我昏沉的梦境中,悄悄离开。